先前一旁观看的张宇一却没有去摘,他不比一般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心中知晓这道术的来历,有个名号称做“花开富贵”,是道家隔空移物的不二法门,看上去夺人耳目,其实是把他人的东西挪为己用而已,不是什么太jing深的道法。正准备离开,那茅隐却适时的走了过来,递给张宇一一块碎银子,展颜一笑道:“这是贫道刚借的公子的二两纹银,请收好了。”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张宇一一眼,诡秘一笑,道:“你我他ri还有相见之时。”
张宇一心感疑惑,待上前问个究竟,却见茅隐茅鸿两人拿上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宇一心中郁闷,但他脸皮薄,别人不说他也不好上去强扯住他二人去刨根问底,只好转身回来。停了停,发现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原来下午进城时原本打算先吃个晚饭的,被这两人一打岔竟然忘记了。
脚下再不迟疑,举头一望,对街正是一家酒楼,牌匾上黑底金字,上书“陶然居”三个大字,写的颇有神韵。记起刚刚听围观中人中有人提及这陶然居,想来这家店应该还不错,反正去哪家不是去,便迈步走入店中。
陶然居位于扬州城西,店中出售的“松醪酒”远近驰名。这松醪酒据闻是松脂所酿,与一般的酒大不相同,se如琥珀,味比琼浆,有前朝文人就曾写道:“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十分满盏黄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尘。对此yu留君便宿,诗情酒分合相亲。”足见松醪酒之馥郁芳香,回味无穷。
张宇一缓步走入酒楼,店中小二见他身着锦袍,剪裁得体,知是富贵中人,还没说上话,眼里就已经先笑了出来,满脸恭敬过来招呼:“客官,您这边请。”说罢将他引上楼上雅座。
张宇一虽未出过远门,但家境富裕,自幼在父母身旁耳濡目染,规矩倒也懂得不少。见小二这般殷勤,左手伸向怀中,准备掏些碎银子打赏下他。谁知一摸之下,不由大惊,怀中竟然空空如也,一锭银两也无;赶紧又捏了捏右边的口袋,更是目瞪口呆,那袋无价珠宝也已不翼而飞。陡然间想起那两个茅山道士在向自己借银时露出的古怪笑意,已明白过来,原来那二人先前变出的一盘银子,敢情是自己身上的,还顺手牵走了母亲特意留给自己的珠宝。心下不由一怒:“那些银两倒也罢了,你们若是没钱借用一下倒也无妨。但自己与你二人无冤无仇,我好心好意借银与你,没想到你两人却得寸进尺盗我宝物,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心中恼怒不已,面上却不动声se,将手在左边胸口处挠了挠,装出搔痒的姿势。过了片刻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开口道:“小二,先上一壶白开水,另外,再把你们老板请过来,我有事相商。”
那小二在这陶然居跑堂十年,招呼过的食客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样的人没见过。先看到张宇一伸手入怀,心中暗喜,这类气宇轩昂,仪表不凡的年轻公子,一般出手是最大方的,这次的小费肯定也不会少,今天又遇上财神爷了,哈哈。不料,等了半天,也没见张宇一从身上摸出半分银子,反而有些愣愣的坐在那里。小二就已猜到几分,心中开始有些不爽,这时又听他说不上酒只要一壶免费的白开水,更是确定无疑。心中恼怒,暗骂:“妈的,哪里跑来的乞儿混混,穿件绸衣就想到爷跟前来充大款,让爷白忙活一场不说,到头来一个子儿赏钱也没捞上。想喝水——外面河里沟里多得是,还用得着上陶然居来么。还假惺惺要请老板过来说什么有事相商,相商个屁!哼!”脸se当场就冷了下来,但进门就是客,小二心下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就此将其推出门外,万一他等下又有钱付账呢,那掌柜的非打折自己的腿不可,还是等掌柜的过来了再做决定吧。想到这里,只得冷笑一声,**丢下一句话:“那客官就请稍后。”
陶然居老板刘明端最近颇为烦恼,只因家中独子刘跃龙近ri病痛连连,虽说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但从未像这段时间如此严重,全身上下无不痛楚,疼得几乎下不来床。刘明声夫妇二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刘家虽然家境还不错,可惜命里福薄,夫妇二人直到四十多岁才得此一子,自然珍若xing命。眼见这幼子疼得在床上不住翻滚,夫妻两个恨不得代儿受过,哪来心思打理酒楼生意。
这ri刘明端正在酒楼里心不在焉地算着账。这几年来,陶然居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账本上记录的每天的收入流水简直是每况愈下。可掌勺的大厨,选用的食材都和过去用的是一般无二啊,怎么和前些年想比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心中正自郁闷,忽有小二过来附耳说道,楼上雅间来了一客人,貌似是个混白食的,穿的人模人样,却只要了壶免费的白开水,还指名道姓要见掌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