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道歉如同打在棉花上,再反弹回来,没有人回应,他和她的心如同掏空了般,尽管只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却再也跨不进对方的心里。
叶念墨忽然有些慌乱,他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她了,带着决然意味一把掀开被子,里面的人儿已经哭得快要昏厥过去,她的脆弱让人心疼。
“依依。”他小声唤着,声音嘶哑,“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要放弃你,我重来都没有放弃你的打算。”
丁依依茫然的躺着,她的眼睛聚在他刚毅的五官,忽然她扯出一丝笑容,笑容越来越大,她笑出声,眼泪顺着夸张的笑容不断涌出,“叶念墨,”她低声呢喃,随后猛然加大了音量,“叶念墨!你说你爱我,你到底想怎样爱我?看我为你痛得死去活来你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疯狂撕扯着手里的枕头,眼睛和鼻头都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叶念墨想要抱住她,她却猛地挣脱,赤脚跑到床边,她的手腕上缠绕着绷带,因为剧烈运动让伤口都有些崩裂,“如果不想我从这里跳下去你就立刻走!”
“依依。”叶念墨眉头紧皱,他不知道丁依依对这件事的反应居然这么大,明明他可以解释的不是么。
丁依依低吼出声,“给我滚!”
极度的抗拒就像一把双刃,伤了她,再伤他,叶念墨转身出门,门被关上,丁依依瘫倒在地。地板很凉,她的心更冷,她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哭出声,眼泪是廉价的,是事后没有用处的宣泄,可是对于丁依依来说,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护士一进门就急忙嚷道:“天啊,你坐在地板上干嘛,会感冒的,赶快起来!”
护士把她扶起来赶到床上,一边给她换手上的伤口一边道:“门外有一个男人也是这样,都坐了一整天了,连动作都没有换过,也没看见吃饭喝水什么的。”
丁依依低头看着消毒水在伤口上起着白色的泡沫,疼痛感带来的感官刺激居然让她有着异样的快感,她忍不住开口,“再给我撒点吧。”
护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给她的手臂加了一些消毒液,刺痛的感觉再次从手臂传回大脑,她痛得身体都有些抽搐,嘴上却扯出了一丝笑容。
黑夜很长,长长的走廊里叶念墨独自坐着,偶尔有病人或者查房的医生路过,他们奇怪的看着椅子上正襟危坐的男人,然后才匆匆离开,而在一间病房里,丁依依也坐着发呆,一堵墙隔绝出了两个世界。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叶博走到他身边,“郭大庆会以杀人罪起诉,张唐久治无效死亡。”
叶念墨身形微动,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神情才显露出一丝疲惫,叶博顿了顿继续道:“总裁明天让您到叶氏去一趟。”
他点头不再言语,仿佛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叶博叹了一口气从他身边离开,刚走到楼梯就和一个身影相撞。
“依依呢?”不等她回答她又径直往内走,看到叶念墨,她神情激动的冲了上去,“你这王八蛋!你居然让依依去死!如果不是警先开枪,那她就死定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那么爱你,你这是在她的心上结结实实的捅刀子!”
叶念墨不语,连身形都没有变一下,仍凭她说。秋白更生气了,“你怎么不说话?你这个伪君子,就应该下地域!”
叶博上前一步擒住她的手腕,神色也带上严厉,“够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朝少爷鞠躬,眼神里满满都是歉意,秋白还想说什么,被他拉着离开。病房里,丁依依抱着双膝把头头深深的埋在手腕里,仿佛这样就能够不清门外传来的喧嚣。
长时间没有动作导致身体麻痹,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意开门,整整一夜,她无眠,他也无眠。
清晨,她睁开疲倦的双眼,窗外一抹绿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笑,却发现连笑都十分吃力。
刚下床,护士就进来了,“你怎么这么憔悴?昨天没有睡好吗?”
护士关心的扫了她两眼,继续道:“昨天在你病房外的男人刚才才刚走,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把手上的录音笔放在桌上便出去了,丁依依拿起录音笔,指腹摩挲着按钮,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抽屉被拉开,她把录音笔放进去,转身出了病房。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竟然走到了医院高级病房的一头,房间里说话的人吸引了她,让她忍不住靠近,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她看到傲雪躺在床上,付凤仪正在她床边细声安慰着,房
间里摆满了鲜花以及水果。
徐浩然站在一旁轻声细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场面其乐融融,丁依依后退一步,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依依小姐,您出来散步?”
她慌乱的应答了声,再抬头的时候徐浩然已经开门,房间里傲雪远远望着她,神色平静。
丁依依转身就走,脚底嵌入钉子的伤口让她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刃上般痛苦,她咬着牙齿一步不肯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