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的一个上午,雷府来了两位稀客:凌姑的父亲凌爷和凌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司徒公子。
雷振远端坐在大厅的正中,陪同两位客人闲聊。
凌爷和司徒公子不时向大厅门口处张望。
迟迟不见凌姑露面,司徒公子就不耐烦了。
凌爷心事重重,心烦得很。辛辛苦苦养育女儿长大成人,要给女儿办喜事时,自小一起长大的司徒公子却不乐意,嫌弃女儿没有女人味,并在一次喝醉酒时对人说,要他娶凌姑为妻,不如晚上抱个枕头睡觉。这话传到凌爷和凌姑的耳朵里,将两个人都气炸了,凌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到雷振远的镖局来做镖师。凌爷想起雷振远信中所说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当司徒公子的面不好相问,烦燥之中一不小心,将摆放在他面前的茶杯给碰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子。
雷振远看到凌爷心事重重,气氛过于沉闷,有心活跃气氛,呵呵地笑:“凌爷,你担忧什么。你就是刚刚犯下人命关天的大案,来到我雷某人的府上,都没有人敢来这里逮你。放心吧,没事。”
凌爷本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听到雷振远这一说,暂时将女儿之事抛开,跟雷振远打起了哈哈,伸长脖子向大厅的门口处探望,故作惊恐地说:“雷老弟,我是来到了你的府上,才担惊受怕的。”
“担心我雷某人吃了你,让你有来无回?”雷振远大笑。
“雷老弟你呢,我倒不害怕,这十几年的交情了,谁怕谁呀。”凌爷眨眼看端坐在正中的人,笑眯眯地说:“我害怕的是这府上比雷老虎更厉害的人。哈哈,我听说,雷老弟在大街上被人......雷老虎威震江湖的人物,尚且吓得......我凌某人这种小角色,岂能不害怕?哈哈!”
真糟糕,自己被夫人在大街上追打的事,竟传到这位相交多年的朋友那里去了。
雷振远笑不出来了,沉默不语,让人当场揭短,他的心中不舒服。半年前被如月在大街上追打的事,雷振远早就抛弃在脑后了,现在让凌爷提出来逗乐,让雷振远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失尽。雷振远低头喝茶,掩饰心中的尴尬。
凌爷看到雷振远困窘,不肯就此放过,压低声音说:“我一来到你家,就胆战心惊。”说到这里,凌爷调皮地凑近雷振远,斜眼看这个威震江湖的人,接下来说,“害怕你家中这个母夜叉。”
母夜叉!
雷振远口中的茶水喷射到地面上,瞪眼看凌爷。母夜叉?雷振远很难将这个凶神恶煞的词跟如月相提并论。
“我夫人她......”雷振远想要否认如月不是母夜叉,话刚开了头,下面的话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尴尬地挠头。要不是凶恶的女人,谁敢当街追打自己的夫君?想到如月在大街上追打自己,让自己被人取笑,雷振远不由得就生气起来。
这个小冤家,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看到雷振远的困态,凌爷竟是十分开心,哈哈大笑,揶揄地说:“幸好我一直没有续弦。我的身边要是有个女人,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潇洒了。雷老弟你倒好,色胆包天抢一个回来,恰巧是个克星。活该!哈哈哈!”
雷振远憋了半天,才干笑着说:“我哪能跟你比。你是快奔四十的人了,我三十还不到,身边没有个夫人哪行。”
如月和凌姑来到大厅外,就听到里面传出爽朗的笑声。如月和凌姑走入大厅,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凌姑变化再大,作为父亲的凌爷和自小一起长大的司徒公子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身穿淡紫色衣服、英姿飒爽的高挑女子就是凌姑。
凌爷和司徒公子都被凌姑身边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子牢牢地吸引住了。真是少见的女子,淡雅而质地柔软的长裙,伴随脚步的迈出轻轻摇曳,让人疑是莲花迎风招展,再走近了,就发现这女子有一张精致的小脸,一双凤眸安谧柔和,顾盼间神采飞扬。好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
雷振远迎接如月的目光不太友好,他还在生如月的气。要不是如月过去在大街上追打自己,自己就不会被人取笑。
发现雷振远脸色难看,如月心中吃惊,没有想到雷振远是在跟自己生气,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如月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慢步走到雷振远身边。
“想必这位就是凌老爷了,凌老爷一路辛苦了。”如月以主人身份向凌爷说话。
凌爷含糊地:“这位是?”凌爷猜不透如月的身体,眼看如月径直走到雷振远身边,坐在另一个主人座位上。
雷振远连忙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夫人。”
凌爷忙向如月问候,心中暗自吃惊。
这就是雷老虎的夫人!
在凌爷想像中,雷老爷的夫人敢于当街追打雷老虎,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整天阴沉着脸;谢夫人为雷老虎新添了一位公子,生育过孩子的女人么,一般都是富态的。眼前这娇小玲珑的女子纤腰轻摆,明眸含笑,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雷老虎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