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谢老爷子的五十大寿,亲友们陆续离去。第二天,仍滞留在谢府的人只有极少数了。
上午,雷振远趁知府大人去找知州大人闲话的机会,打听清楚如月来到了后花园,就闯入后花园中。
雷振远窝了一肚子的气。
昨天儿子回来说,如月再也不做他的母亲了,当时雷振远没有放在心中,只当如月一时的气话。可是跟随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显示,如月极有可能在十天后跟随梁继华去京城,雷振远就不能等闲视之了,他几次约如月见面都被如月拒绝了,叫他心头火冒三丈又无处可以发泄。
抢回来的夫人,到头来又被人抢了回去。雷振远冲动之时,总想踏平这谢府,再一次把这谢府的二小姐抢回去。
如月坐在假山旁边的石板上,心神恍惚地看近处开得正旺的菊花。如月身旁的石板上,摆放有一个小包袱,是如月准备托李靖宇带给周妈的。
晴儿站在如月的身后,向小径远处张望。
莲儿去找李靖宇了,如月和晴儿在这里等待莲儿和李靖宇的到来。如月等到心急,李靖宇仍没有来到,却等来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雷振远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如月的眼前。
雷振远一声不吭,背负双手打量坐在石板上的如月,他目光阴郁,直直地盯住如月看。
“你,你想干什么?”仰看这个山一样强壮的人,如月感到压抑,她快喘不过气来了。雷振远阴冷的目光叫如月心悸,有种莫名的委屈感,让如月想要放声大哭;她又觉得怒火燃烧,不掐死眼前这个彪形大汉不足以解气。
雷振远居高临下地俯视如月,眼神阴晴不定。如月仰看雷振远,紧咬住嘴唇,眼眶中泪水打转。
晴儿偷偷地看这两个僵持的主人,悄无声息地躲开了。
雷振远紧靠如月坐在石板上,近距离观看这个分别了两个多月的人。她消瘦了不少,面容憔悴,几滴晶莹的泪珠正悄然无声地滴落。
雷振远心中的怒火不觉消退,伸手握住如月的手:“夫人,跟我回家。”
在翠红楼发生的那一幕,飞快地闪现在如月的眼前,刺激着如月,让她用力抽回手,冷若冰霜地回答:“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还回什么家?”
雷振远伸手拉住如月,铁钳一样的大手霸道地控制住如月,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雷振远俯视如月泪眼迷蒙的眼睛,低哑地说:“夫人,跟我回家。我不能没有你。”
“别花言巧语,你有那个花魁就足够了,还要我干什么?”如月伤心而气愤。
雷振远知道,自己跟如月间产生了误会,要是解释不清楚,这个任性的夫人是不会跟自己回家的。
雷振远面对如月,深深地看着她,直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夫人,你误会我了。那天在翠红楼的事,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并不是真的要买下那个花魁的初夜,我只是在演戏......”
如月不屑地:“我看你现在才是在演戏。你无缘无故地跑到翠红楼去演戏?”
几句话就想蒙我,别当我是傻子。
“夫人,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演戏。我那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提高那个花魁的初夜费,二是将这花魁捧为今年翠红楼的头牌小姐。”雷振远话说得温和,双手却强而有力地控制如月,不让她挣脱。
如月暂时忘记了被人禁锢的恼怒,不理解地问:“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翠红楼是我开的,我是翠红楼的真正东家。你说,这样做对我有什么益处?”雷振远温和地说,看到如月不再有逃跑的念头,放开了囚禁她的双手。
“你是翠红楼的东家?!你开妓院干什么?”如月惊叫起来,这个消息太让她吃惊了。
雷振远担心地环视四周,幸好方圆十几米没有人迹。雷振远示意如月小声:“夫人,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就是翠红楼的东家。不仅是妓院,清州城最大的那间赌场也是我开的,在其他的地方还有我开的妓院和赌场。”
如月将信将疑地看雷振远。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天他在翠红楼是为了翠红楼的收益,那自己找上翠红楼大闹岂不是搅乱了他的工作、让翠红楼蒙受损失?
“我不信,你在骗人。”如月低咕着,显得底气不足。
“我说的事千真万确。那天晚上,我本来想待翠红楼的事一结束后就赶回家,没有想到你气冲冲地赶来,一出现就让我下不了台,我一气之才......”雷振远现在也在后悔,当时不应该为了男人的面子打如月。
如月哑然,要是雷振远说的是真的,这两个月来自己一直以为雷振远到翠红楼寻花问柳伤害自己的事,变成了自己不懂事、去扰乱他的工作?
如月心烦意乱。
雷振远拉住如月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地摩挲。
莲儿早就带领李靖宇赶到了,看到如月和雷振远坐在石板上,两人远远地看着,没有走近。
“表哥,你说夫人和老爷会和好吗?”莲儿悄悄地问李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