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亮挂在天上,朦朦胧胧的。
群芳院的一个房间里,灯光明亮,周志海坐在床前,观察躺在床上的仇大公子。躺在床上的仇大公子,刚刚接受了周志海的针灸,他睁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周围,爬起来后怔忡地想着,流下眼泪。
周志海看到仇大公子似是清醒过来了,试探性地与其他交流:“仇公子,你醒来了。我去叫你的家人来看你,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其实仇洪良和李姨娘不在雷府上,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已经睡着了。
仇大公子流泪:“周叔叔,我母亲死了,不会有人来看望我的。”
周志海继续试探:“仇公子,你母亲是被歹人杀害的。你要保重身体,以后才能为母亲报仇雪恨。”
仇大公子痛苦地撕扯自己的头发,似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中,绝望地叫喊:“不!我不能为母亲报仇,我不能杀父亲的。我永远不可能为母亲报仇的!”
周志海震颤:杀死卢夫人的,难道是仇洪良?
压抑住心中掀起的骇浪,周志海看到仇大公子的行为失控,伸手抓住仇大公子的手,试图让这个受到严重刺激的少年平静下来,没有成功,只得点了仇大公子的穴位,让仇大公子昏睡重新躺在床上。
灯光下观看这个眼角带泪珠的少年,周志海回味刚才仇大公子说的几句话。显然,仇大公子亲眼目睹母亲被杀的情景,杀死卢夫人的,难道真的是仇洪良?他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夫人?
周志海在床前踱来踱去,心中疑团越来越大。周志海有个预感:仇洪良这样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当周志海想到今天卢夫人的丧事已经结束,仇洪良明天就回雷府小住,周志海的心开始紧张,决定马上把这一消息告诉如月,让她早做防备。
玉馨院的房间里,如月已经卸妆,等候雷振远巡夜回来休息。
晴儿走进来,告诉如月说周志海有急事求见。如月看到天色已太晚,再说已经换上了睡衣,就让周志海明天再来。
晴儿出去不久,复又进来说:“夫人,周公子说了,最好可以今天晚上就见面,明天怕来不及了。”晴儿还凑近如月耳边说:“周公子还说,是有关仇老爷的。”
一听到与仇洪良有关,如月忙重新换上外出行走的衣服。本就知道仇洪良居心叵测,周志海非得在这时找自己说与仇洪良有关的事,如月知道非同小可,还是及早见面的好。如月简单收拾一下,就走出房间外。
“夫人,奴婢请周公子进来面谈。”晴儿向玉馨院外走去。
“不用了,晴儿。我到外面跟周公子见面。”
如月想到过去自己跟雷振远说仇洪良的家乡中,没有姓仇这个姓氏,雷振远很是生气,雷振远要是听到自己跟周志海背后说仇洪良的坏话,肯定又要发怒。如月决定还是在外面跟周志海见面,以免雷振远回来碰到。
玉馨院外,白天在这里侍候的下人早已回去休息,周志海独自站立在院门外,院门上高高挂起的灯笼,照亮了周志海焦急的脸孔。
如月打开院门走出来,一下子就看到周志海的身影:“周公子,你急急地找我,有什么事?”
周志海看向如月的身后:“谢夫人,这些话,我希望只有你一人听到,你自己考虑清楚后,再决定是否要告诉其他人。”
如月会意,让晴儿回玉馨院。如月和周志海离开院门,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远离了灯光的照射。
巡夜回来的雷振远,无意之中看到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站立在朦胧的月色下,靠近细看,竟是自己的夫人和周神医,怒意顿生: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绝非好事。
如月看到四周一片寂静,低声问:“志海哥,那仇洪良怎么了?”
周志海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雪儿,刚才仇公子清醒过来了,他说了几句话,非同小可......”
躲在一边窥视的雷振远,看到如月和周志海靠得很近,听到如月和周志海两个人间的昵称,醋意就来了。“雪儿”这两个字,怎么听起来都是情意绵绵的,再从夫人的昔日情人口中叫出来,更是暧昧。
“看来,仇公子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杀的情景。仇公子刚才大叫大喊着......”周志海将声音再次降低,向如月靠近一步,“仇公子大叫大喊:我不能......”
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周志海的话戛然而止。
如月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到倾听周志海的话上,她发现周志海不再往下说,凑近周志海,才要催问下文,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吼叫:“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看到如月和周志海一再向对方靠近,在朦胧的月光下这种举动分外暧昧,让窥视的雷振远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心中就有了夫人要红杏出墙的耻辱,现身教训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
突如其来的吼叫,让正谈话的如月和周志海都吓一跳,看到来人是雷振远,两人都恢复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