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花珠将赵欢让至外室的主座,自己在他的侧手坐下,黑到幽邃的长发笼罩着她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只误入凡尘的精灵。
小妮子笑嘻嘻地眼帘低垂,盯着面前的桌案道:“欢郎,你专程过来找珠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
人前时还是“哥哥”,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倒却成了欢郎,赵欢大大感到这个开头可不太妙,忙做做老僧入定状道:
“不瞒姑娘,其实今日是先去了一趟稷下学宫的。”
敌变我变,既然对方从“哥哥”变成了“欢郎”,赵欢奉行“敌进我退”的原则,口头自然而然便也从“妹妹”变成了“姑娘”。
小丫头却又开心起来,欢郎什么事都不瞒自己呢!要是他当真为讨自己欢心而满嘴瞎话,倒是要叫人看轻了。
欢郎对她如此坦诚,小姑娘便觉两个人的心都贴在了一起,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能与别人如此与之近,便是碧落姐姐也没有过。既然两人近如一人,自然是什么都能说得,什么都不能欺瞒。
花珠皱了皱眉下定决心,小声细气道:
“其实人家,也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见欢郎的,才练完了舞,便擦了擦身子,这啊那啊地磨蹭了会儿,还梳了梳头,描了描眉,也耽误了一些时间。”
赵欢不解风情地干巴巴一声:“哦。”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然而花珠没有让尴尬持续太久,低头用手指玩弄着裙角道:“大姐到公子府了?她……还好吧。”
“大姐?你是说孔瑶?她?”
赵欢突然便想到了昨晚孔瑶那令人发指的行为,语气愤愤地道:“她好得很呢!每日与你毓儿姐姐在一起说小话儿,不知有多好哩!”
“欢郎,”花珠咬了咬嘴唇,手指搅动着裙角,越来越紧:“大姐你已经接走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接小妹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到将来要与大姐共侍一夫,饶是花珠一向胆大,含羞的绯红还是爬满了双颊。
“啊?!花珠姑娘,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大姐到我府上是去为我训练众女的。”
“为你训练众女?大姐竟……”
小姑娘的双眉不可思议地八字一挑,小嘴快要张到了O形。
赵欢看她表情,便知她又想得歪了,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那种训练。”
“不是哪种训练?”
“不就是你想的那种训练啊。不对不对,不是的就是你想的那种训练!”
他有心解释,谁知却越描越黑,到底是“不就是”还是“就是不是”,最后连他自己也弄得懵了。
“欢郎莫急!”
花珠说道,脸上现出纠结的神色,眼神有些闪烁:“欢郎也不用解释,珠儿懂的,男人嘛,有时候逢场作戏是必要的。”
赵欢眼中,本就性感奔放的少女,突然又放射出了人性的光辉:居家常备,男性之友啊!
然而他也知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还是理了一理思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
“哦,原是如此!”
花珠知道自己冤枉了情郎,顿时感到有些抱歉,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却竟是耐不住地心里开心,笑眼弯弯地低下了头。
赵欢终于鼓起勇气,决定主动出击:“花珠姑娘,关于当日签华阁打架与稷下学宫大比的事,我想澄清一下……”
花珠却抢先点了点头:“欢郎不用说,珠儿知道的。”
赵欢快要疯了:“你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