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不信任的看向李园:对啊,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怕你不止是知道,还仔细调查了一番吧。
李园眼中厉色疾射,威胁意味十足,太史云央却一反之前的懦弱,与其目光相顶,又将声调提高了几分道:“禀王上,昨夜妾身也是被……”
李园心头又是一惊,他实在没有料到,性格柔弱的云央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控自己。
太史云央自先夫死后一直洁身自守,是临淄城里有名的节妇,如果承认自己被男人劫持,无疑对她的名声是个极大污点。虽然太史云央并未遭到他侵犯,然而舆论不会管你这些,自会有好事者去杜撰情节,长舌妇去嚼舌根。
太史云央性格虽柔,却柔中带刚,对认定的事情自有一股子决绝,不若如此像他她生得如此美貌,又怎会守寡多年?
“是我!”
有一个更高的声音道,众人循声而去,但听这声音也来自太史云央,或说是来自她的怀里。
太史云央的惊讶之中,赵欢忽然挣扎支身跪坐而起,也向齐王一拜道:
“禀王上,昨夜太史姑娘邀我赴宴,宴到一半,是我邀请了太史姑娘一起游街赏月,不想却被有心人故意散播谣言,才酿成了之后的悲剧。”
“咳咳,游街?赏月?嘶~昨夜有月亮吗?”
齐王可不傻,尤其看太史云央的神态作为,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众人也是一脸的不信,赏月?呵呵,你赏的,怕是那美人之“月”吧。
齐王不傻,却有人傻,太史高大声问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赏月能赏一夜?在我螭园中行凶之人又是何人?”
“哥哥,子欢公子他……”太史云央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灵毓,但见小姑娘对自己郑重点了点头,才继续道:“他一整夜都与妹妹在一起,至于你说的行凶之人,定然不是子欢,至于究竟是谁,小妹就不知了。”
这句话道出,众人又是一阵细细碎碎的私语,说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云央……”
赵欢直视着云央的眼睛,太史云央躲着他的眼神,脸红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凶的人自然不是我,很可能是什么体型相貌相似之人有意嫁祸。”赵欢又道,众人再次联想到了李园,因为他与赵欢长得实在是有些像的。
赵欢又道:“既是有人从中作梗,必会留下线索,王上、太史丞相,你们不妨着人调查,看看外臣掳人是谁最先传出,又有何凭据?让他与臣当面对质,一问便知。”
齐王道:“兵尉长,就依赵卿所言去办!”
“王上不必劳心劳力,老奴已经将人抓来!”
田老六道,他见事情多次辗转,却好在都与所负使命不相冲突。
他本就要让埋伏在太史华身边“钉子”来指认李园,于是便顺水推舟地将几人“请”了出来。
两名身着下人服色的男子被请到人前,纷纷向齐王跪倒:“启禀王上,指使小人陷害公子欢的正是丞相之子公子华和……他!就是这个人!”
李园大惊失色,见事情已不可挽回,忙也五体投地向齐王拜倒,以头抢地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田单老儿过河拆桥,这些都是上将军田单指使我的啊!”
“什么?”齐王惊诧地倒抽一口冷气。
田老六忙大喝一声道:“大胆李园,自知事发便胡乱攀咬。我王明鉴,上将军一颗赤诚忠心,又是”
李园却道“上将军府田老五何在,他是小人的联络人,小人要与他对质!”
“哼!”田老六冷笑一声:“李园端的一番好手段,我那兄长昨夜被不明之敌袭击身亡,你今日便就要与他对质。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也!”
李园只觉一阵天昏地黑,这个田单心也太狠,为了撇清自己,竟是连跟随自己多年的家老也下得去手。
“王上,我要与田单亲自对质!”他又不死心道。
人群中,田单之子田栎上前一步:
“你这贼人好生可恶,明知道家父今晨已经领兵出城,北伐燕国,你却偏偏要与他对质,是何道理?”
李园闻言心神巨震,身体颓然坐到了地下。
赵欢心里也陡然生出一阵寒意,眼神不自觉向鲁仲连瞟去,想到了他多年前似乎曾给田单下过那么一个评语:
田单者,天下毒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