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风见他一脸歉意,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是啊,当年咱们结怨之时,咱们都是满头青丝。过得这许多年,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心中对你那份怨恨,便没有先前那般重了。”
顿了顿,又瞧了晨虚道人一眼,见他不住点头称是。话锋一转,说道:“只是今日我又重新听见你声音,当年见死不救之事又陡然浮现在我眼前。咱们虽均已换了面容,但当年之仇,却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今日我虽不才,没能将师父所传武功尽数学会。但当年你为何那般无动于衷,我却要替我师父讨个说法了?”说完眼神一凝,摆开架势,便要与晨虚道人动手。
晨虚道人见他如此,长叹一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是我一时糊涂,才累得令师玉虚散人仙逝。我先前便已说过了,我这条性命,阁下随时可以拿去。只是在这之前,我想瞧瞧这位小兄弟的伤势。”
何如风经他提醒,这才想起凌云来。忙朝凌云望去,却见凌云倒在齐风肩头,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来。有气无力道:“前……前辈放心,我还撑得住。”
而他右臂被割开的口子,鲜血此时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流。而过得这许多时候,鲜血早已将凌云半边身子染红了。
何如风见他面色苍白如纸,若在不为他止血疗伤,恐怕他就要这般因血流干而死了。
当下再也顾不得与虚度道人算账,从齐风手中接过凌云,便欲带他离开此地。岂知他刚抱着凌云走出两步,晨虚道人拂尘一扬,人影已然道了何如风面前。
两人相距少说也又十丈开外,他拂尘扬动之际,便能到得自己面前。见他这等武功,何如风心下也不禁没了底。当下缓缓退出两步道:“你想干嘛?当日你害死我师父,今日又想害死我徒弟么?”
晨虚道人摇了摇头,却并不答何如风问话,一双眼只紧紧盯着凌云再瞧。过得半晌,这才说道:“他这般模样,世上也只有贫道能救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将他交给我,如何?”
何如风如何能相信他了,当年就是因为师父太过相信于他,用自己作饵,这才引得洛云天出来。岂知洛云天对自己师父痛下杀手之时,晨虚道人却是立在一旁,并不出手相救。也正因此,何如风这许多年以来,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几个徒弟。
但他毕竟已是年迈,若再不找一个能信任之人,将自己衣钵传下去。那师父交给自己的这许多本事,恐怕是要失传了。
是以见到凌云二人宁可自己忍饥挨饿,也不肯将自己马匹杀了果腹。知他二人心地慈善,纵使学不成自己所有本事,也不会用自己所授武功去害人。是以带二人今日幻境之前,便已有收二人为徒的意思了。
而后见二人武功根基虽差,却也是一块习武的料子。虽然入门晚了些,但勤能补拙。他二人刻苦用功之下,未必不能将自己本事学去了。
是以见到二人之后,他心中才对二人渐渐产生了信任。至于其他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纵使教吴掌柜几手拿手菜肴,也只是因他不想亏欠吴掌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