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学?”抿了口茶,钟老头用那双已经看遍沧桑的眼眸睨着秦风,摸着手里的紫砂茶杯,轻轻的转了起来。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招秦风来,要真说报恩,这个年头的社会,可能直接给些钱比什么都利落。
可是,他知道秦风不会要。
也别问他为什么就知道秦风不会要,他就是知道,因为——他们是一种人。
流血,流泪,他打下一片江山,就算再苦再累,他也能咬牙坚持,但是绝对不会跪着乞讨,人格上就跟人差出一大截。
而且,他相信,如果秦风愿意,他可以轻轻松松还掉那一身的债,甚至还能过上不错的生活,而不是往他老头这里来过着低人一等的日子。
他们,靠的都是自己的双手。
“就看钟老头您教不教了?”眯着眼,秦风肆意的笑,“您要是觉得亏得慌,不如这样……您看您膝下无子,别学百年后,你置下的这片家业没人接手,就连你老头往哪块墓地里安排都没人操心,更别说,每年清明中元的孝敬了,您要是不嫌弃……”
本来,他来这里为的就是这个,秦风也没拐弯抹角,行不行一句话,也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儿。
钟老头眉头猛得就皱了下,就算他再开明,也禁不住在这个年纪听另外一个大小伙子说什么‘百年之后’的事。
“得!您也别不乐意,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今儿咱都活得好好的,保不齐明天就怎么着了……哎,您也别拿眼瞪我,我秦风说话算话,您要是不嫌弃,我给您养老送终,您要是觉得一个人不保险,改明儿我带我媳妇儿过来给你瞧瞧,我要是没了,他给你养老送终……您也别说万一什么的,我是什么人,您老的眼睛比谁都亮,咱是不是一口唾沫一个丁儿的爷们儿,您自己看着办。”
他在赌。
这钟老头管辖的这一大片,他要是真有心交给自己,他决包一年内肃清,以前老头看不进眼却又不能管的东西,他秦风给他办喽。
当然,他的私心很重,可是,无利不起早啊!要真是没什么利益可图,他秦风也不是雷锋,受苦受累无怨无悔。
除了小云儿,别人压根儿不可能。
想着小云儿,秦风不由得又往前凑了下,那不容拒绝的坚定眼神还有那如海般沉寂幽深的眸子,在在的让人感觉到他的势在必得。
成功,在此一举。
“老头,你觉得我这几天白跑么?”他问。
一个多月的功夫,他摸清了老钟的地盘儿底细,也掌握了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虽然明面上看他们是废物回收利用,可是,白上与政府挂钩,清理城市垃圾,绿化城市的同时,还跟郊区几个大型的肥料厂有联系,这是一条巨型的产业链,每年下来的利润说出来可能会吓死人。
要不是如此,怎么古时候就有个丐帮呢?真以为拿着滚子打打狗要要饭就能成为地位不低于少林的门牌?
而他们平时回收废物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正当生意罢了。
“你小子行啊?”老钟眼底禁不住扬起一抹赞赏,他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也庆幸,他那天就答应他入伙了。
比起敌人,这样的人还是成为盟友的好。
“虽然比不上您经验老道,可是,这脑袋瓜没长在裤腰带上……呵呵……”抹了把头上留长了少许的头发,秦风笑得憨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
老头这一关,算是过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钟开始正式将这一片的业务手把手的交给秦风,旗下的人,每一条线路的关翘儿,还有他们私底下留存的‘黑账本’。
老钟没藏私。
秦风学得也快。
“这样的账我们都是存两份,一份正本每次交易后都会当着‘线人’的面儿销毁,另一份我们自己留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万一将来……”老钟将‘黑账本’交到秦风手里,“以后这东西就给你了。”
“是,干爹!”从那一天开始,秦风就正是成为老钟的义子。
“秦风,你是从部队下来的,国家也曾经培养过你,我们这些活儿都是为了养活我们自己,养活我们的家人,不碰赌,不碰毒,这是我的基本原则,以后……帮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说完那句话,钟老头就彻底归隐一样的,也不管秦风还年轻,才刚入帮派,还有众多的老人,元老不服气,暗地里使绊子,穿小鞋,可秦风也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撑着走过来了。
用特种兵的素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磨难,一年后再去京郊农庄看望休闲养老的老钟的时候,他已经将整个帮派收服了,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
“哥!”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打开房门,看着倚在门上正搜着钥匙的秦风,随云一阵心疼,拉了秦风的手,“怎么又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