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虫洞中,苔藓所散发出来的幽蓝光芒是唯一的光源,进来这么长时间陈寅甚至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淡蓝色的环境了,就像身处黄昏之中,除了稍微暗一些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天亮了……
巨大的火球有如冉冉升起的红日,耀眼的光芒在虫群之中迸发而出,吞噬了它所见到的一切。
当那只巨大的火球在他前方不足30米处爆炸后,陈寅甚至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巨大的冲击波就状到了他的身上,毫不留情的撕碎了“无敌”所带来的金色护盾后,带着他的身体向四周席卷而去。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听到爆炸的声音,只看到一道闪光后,就失去了意识。
……
清晨。
柔软而又舒适的床。
煎蛋与培根的香味隐隐的传来。
“……恶人总有坏事要做,钱也不长在树上。我有账单要付,我有嘴要吃饭,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熟悉的音乐声在耳边响起。
这里是……哪?
好像某个久远的记忆,从陈寅脑海深浮了出来,但因为太久远了,这段记忆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残片,让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醒醒!”
一女人的声音在陈寅耳边响起。
她?
她是谁?
为什么有些熟悉?
陈寅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算了,如此柔软的舒适的床总觉得好久好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了。陈寅在天鹅绒般的枕头上用力的蹭了蹭,骑着柔软的被子下意识的顶了顶……
然后以这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别过分啊!”
羞怒的吼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可惜陈寅已经迅速的进入了梦乡,根本没听到那声的吼声。
“啊!”
陈寅只觉得一阵难耐的剧痛,浑身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从深沉的梦境中惊醒。
恍惚中,身上依然残留着温暖的气息,鼻尖似乎还缭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修长的****。顺着向上看去,越过短裙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向上陈寅就看到了维托莉亚含羞带怒的脸。
马尾少女气鼓鼓的站在他前方不远处。
一个深深的疑问从陈寅脑海中跳了出来——这家伙什么时候换的这身?之前在沙漠中,维托莉亚身上可是穿着厚厚的纱衣的,从上到下包得跟个球一样,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清凉了?
“看什么看!”维托莉亚又踹了陈寅一脚,裙摆翻飞之间,该看的不该看的似乎都漏了出来……
陈寅终于知道之前的剧痛是哪来的了,默默别过头去无奈道:“别生气了好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没错,他已经知道马尾少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因为她身上那些厚厚的纱衣,正被夹在陈寅的双腿之间,他隐隐的记得似乎之前骑着的被子……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生气也就可想而知了。
“……下流!呸!”维托莉亚恨不得再踢他一脚。
“呃……发生了什么事?”陈寅晃了晃脑袋,耳膜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
“哼~”维托莉亚转过头去,不理他。
陈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拎着马尾少女的衣服。
当视角变高了之后,周围的环境更多的映入了陈寅的眼底。
前方,幽蓝色的冷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橘黄色火焰。
在那些跳跃的火光中,洞壁被熏得乌黑,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塌陷了,无数黄沙就像沙漏中的沙粒从洞顶处漏了下来,已经堆叠成了一片小型的沙丘。
洞顶上的发光苔藓,自然早就被烤成了焦炭,一坨坨的燃烧着,照耀着千疮百孔的地下世界。
虫子们的尸体已经看不见了,似乎都已经在那巨大的火球的爆炸中被烧得干干净净。就连刀镰领主沙尔图拉尸体都已经无处寻觅了,整个洞穴中的结构都在那次爆炸中被改变了。
“咦?”
一个异常的光点,在陈寅的视野中闪了闪。
对于这个光点,陈寅已经很熟悉了,那是真视效果在提醒他那里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看了看四周似乎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陈寅就缓缓的向刚刚那个光点闪过的地方走了过去。
“咯吱……”
踩在松软的黄沙上,发出类似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洞穴中回荡着。陈寅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他已经看到光点的来源了,就在一堆虫形的焦黑甲壳中。
是它。
陈寅认出来了,眼前这团烤成焦炭的东西,就是沙尔图拉没错。在如此炽热的高温中,沙尔图拉的身体居然还完整的保持着之前的形状,就像它还活着时一样栩栩如生。
不过曾经洁白的甲壳,此时已经变成了没有生命光泽的黑碳,陈寅伸手碰了平它那无坚不摧、锋利无匹的镰臂,找了根镰刃上的三角形倒刺轻轻用力,那坚固的倒刺居然就这样轻松的被掰了下来!
不过尽管已经碳化得脆弱不堪了,但仅仅是这个小小的倒刺依然锋利无比,只在陈寅的衣服上轻轻的蹭了蹭,就割开了一大片粗糙的纤维。
“……用来刮胡子不错。”陈寅找了块皮子,小心翼翼的将这个片三角形的倒刺包了起来,放到了挎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