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交待让你在家里好好的休养吗,怎么又进宫来了?”皇后看着已经有些臃肿的怡昕,脸上带了嗔意,不管是怡昕还是在一旁侍候才宫女都听出来她话里的关爱之意,都知道她在担心怡昕的身子。
“不过是进宫来陪您说说话,请个安而已,那就能累到了,哪有那么娇贵!”怡昕笑着应和道,上次太子妃到齐云侯府透露了太多的东西,让她明白,皇后定然已经动手了,可是,这七八天,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和风声传出去,这让她明白,这一次皇后设了一个很大的局,被她设计的人不少,事情还很严重,所以,皇宫里的事情才会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
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所以原本可以透过别人向皇后求的恩典,她却亲自来了,一来是可以向皇后表示亲近,最主要的是她可以配合着皇后做一些事情,消除某些人的疑心——她既然之前插了一脚进来,那么现在就不能避嫌。
“真的只是请安,就没有别的事情了?”皇后戏谑的看着怡昕,不等她回答,就笑着道:“要是那样的话,一会可不准说别的事情啊!”
“娘娘~”怡昕立刻不依的叫了一声,脸上带了不依的娇嗔,让皇后哈哈的笑了起来,最近一直绷得紧紧地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云良娣落胎的事情,太后虽然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了德妃身上,怀疑是德妃挖了一个坑,让自作聪明的云良娣跳了进去,但是太后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认为皇后和太子妃是清白的,毕竟云良娣肚子里的孩子对太子妃的威胁最大,也最让皇后膈应,她们更有理由对云良娣下手。
皇后也明白,别说她只安排了一件对德妃不利的事情,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德妃,太后也会怀疑自己,所以她这些天一直是内紧外松,小心的把所有的痕迹都擦干净,不让太后抓到任何的把柄。
而太后也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原本就不好的身子,因为那一天的惊怒,那一天都不得安生的折腾,之后又为了查清背后的是什么人,劳累了好几天,病倒在床。太医看了之后,官面上都说她只是心力交瘁,小小休养些时日就无大碍,但私底下却还是有人向她吐露了事情,说太后已经露出油尽灯枯的苗头来了,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年三年,就熬不下去了,还真是应了让邢太医说的那些话。
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皇宫内院的日子不好过,她是皇后,是所有嫔妃的靶子,她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过取而代之的念头。皇后不好做,而她这个皇后比一般的皇后做得更艰难,她上头还有一个每天都在想办法和她争权夺利,把她踹下去,让自家人当皇后的太后!她从登上这个位子之后,过的就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只要太后不在了,她头顶上的最锋利的那柄剑也就消失了。
可是同时,她却又比以往更加的谨慎了——太后对自己的身体一定很清楚,她要是明白自己时日不多的话,一定会出狠招,不是和德妃前嫌尽释,试图最后一搏,让三皇子取代太子之位,就是让云良娣或者云家另外的女子进东宫,在她有生之年出一个云家血统的皇孙,而她也可以把自己手里的人脉传给云家女子,让云家继续成为天朝最有权势的外戚。
怡昕在这个时候递牌子进宫请安,她还是颇感意外的——她相信,怡昕一定能够从某些迹象看出来皇宫发生了大事情。太后对那天的事情下了封口令,又担心有些人会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逼着她不得不抛弃云良娣这个看起来还很有用的棋子,更小心的封锁了所有可能传出消息的通道,而自己暗地里也配合了她的这一行动,这样整个皇宫犹如铁桶一般,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可是就是这样才是最大的疑点,知道皇宫可能会发生事情的怡昕一定能够明锐的发现才对,可是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递了牌子进来。
皇后原本是不想见怡昕的,这件事情连太子妃都被她给剔除去,不让她沾惹上是非了,又怎么会让怡昕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还是变了,她还是让怡昕进宫了,她希望这个从未让她失望过的侄女这一次同样不让她失望。
而现在,看着怡昕故意逗她开心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或许怡昕不是不知道危险,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压力很大,所以特意进宫彩衣娱亲,让自己放松一下吧!真是个有心的孩子!
看到皇后轻松的笑容,怡昕心里也放松了一些,她脸上立刻带了一些不好意思,看着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吧!”皇后心情大好,轻轻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淡淡地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本宫允了你就是!”
“谢娘娘恩典!”怡昕立刻欢声谢恩,谢完了才道:“娘娘,臣妾的小姑陆妍卉十二日与宁王嫡次子李浩培成亲,臣妾想向娘娘讨个恩典,求娘娘赏她一个物件添妆。”
“本宫就知道,你一定有事情要求本宫,果然是这样!”皇后笑盈盈的打趣着怡昕,而心里却更觉得温暖了,她是嫂子,为小姑子求一件添妆的物件的事情轮不到她来做,一定是抢着进宫来的吧!
“娘娘~”怡昕拖长了声音,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好!好!”皇后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对身侧侍候的宫女道:“雪青,你去库房里看看,本宫记得有一对羊脂白玉的如意,做工很是精致,就把它拿出来吧!”
“是,娘娘!”雪青立刻出去了,而她也很聪明的把殿里侍候的宫女和内侍带走了一些,只剩下几个让人完全放心的,皇后想要说什么,也不用担心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