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
诡异的第三层里,此刻站在那雕塑前面不远处的秦元吉脸上一滴滴汗水悄然滑落,不过却又立即被阴森恐怖的气氛给蒸发,变得一片凉意森森。
在那雕塑的后面有着一个血红色的石台,石台之上,放置的东西让人毛骨悚然——那是一个有着生命气息并且不断轻微蠕动的巨大血红色蝉蛹。那一人来高的蝉蛹表面是一圈一圈肉红色的纹路,上边肌肉纹理看起来不寒而栗,最让秦元吉感觉心里发寒的是那些肉色机理上面还有着一层流动的液体。
而这石室中,正好有着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
秦元吉暗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发觉自己对于自己“效命”的组织从来未曾了解过。不过若正是要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要知晓其中的情况。
为警多年,生性狡猾而又贪生怕死的他早就知道,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就很可能意味着死得更快!
他很想问问那蝉蛹就竟是什么东西,里面又究竟有什么,可是转眼一看到秦博士脸上那诡异的表情,不禁吞了吞口水,把话给咽了回去。
一个黑袍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忽然开口说话:“秦博士,这一次你失职了。”秦元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突然间开口顿时下了他一跳。秦博士责怪的看了他一眼,示意别乱动,随即上前对那黑袍人说:“嗯,我知道,所以我来请罪。”
黑袍人斗篷之下的双眼似乎闪动一下,不过他没有说话。
秦博士也没有再去看那个黑袍人,而是转身正面对着那雕塑,脸上带着虔诚而又愧疚的表情沉重拜倒在雕塑跟前。秦元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从来不信神佛,向来认为那只是忽悠人的把戏。
可眼下这情形似乎由不得他。
秦元吉是一个能够看出局势的人,当即连忙学着秦博士的样子跪拜下来——自己的叔公都拜了,自己拜一拜也不算是什么吧?岂料他这一拜下,忽然间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有一道犹如实质的目光从那雕塑上传来,落到他的身上。
秦元吉心里一惊,暗中抬头看了一眼,那雕塑上的美艳女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正是回望着他一样。
“呃,”他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觉,连忙将脑袋埋下,不敢再看,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雕塑投下来的目光。她的目光是如此的锋利并且透彻人心,秦元吉觉得自己在这区区的一个雕塑面前似乎被看了个通透一般,心理面所有的秘密都被她知晓。
秦元吉焦躁不安,脑袋乱转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看向那边。此刻跪拜低头,往那雕塑后面看视,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巨大的肉茧所处的石台。蝉蛹一样的茧子和石台接触的位置像是大树一样生长出“根系”,牢牢的抓住石台,并且,许多的肉须“树根”伸到石台上的缝隙之中。
哦不,那不是石台的缝隙,而是一条一条深深的刻痕。
这些刻痕相互之间连通在一块儿,组成了一个玄奥复杂的图案,秦元吉从来没有见过与之类似的图案。在那图案边上,有四条狭长的缝隙延伸到石台外面的石壁,秦元吉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那缝隙似乎透过了石壁,到了石壁里面。
在那四条缝隙中,秦元吉看到了缓缓流淌而出的鲜红色液体,那些液体慢慢汇聚到石台,在由蝉蛹肉茧下面的肉须吸收,那蛹完全如同活物,一颤一颤的如同生物在不断的吮吸营养一般吸收着那种鲜红色的液体。
秦元吉忽然意识到什么,背后猛地冒出一阵阵冷汗,这些汗水却又因为恐惧蒸干,使得他脊背冰寒发凉。
“嗬啊——”
一直未曾有过什么动静的秦博士,忽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宛若痛苦模样的剧烈抽搐起来。“叔公,叔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秦元吉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扶着他坐起来,惊慌的唤着。
“嗬嗬、咳咳,蠢货,你慌什么?”秦博士缓了半天这才喘过气来,他第一件事竟是直接一把将那秦元吉推开,随即又带着虔诚和疯狂跪拜在那雕塑面前。这一次没有让他久等,秦博士对着那尊没有生命的诡异雕塑拜谢一番,诸多言辞极为诚恳,看得秦元吉完全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