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鲍里索娃的头立即深深地埋了下去。
看到鲍里索娃的这个样子,罗科索夫斯基便明白自己一方的伤亡肯定也不小。为了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他继续说道:“集团军司令部刚刚做出决定,要在会让所建立新的防御阵地。真实地了解今天会让所战斗中的我军伤亡情况,能为我们的部署提供有效的帮助。”
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番话,终于让鲍里索娃放下了心中的顾忌,她慢吞吞地说道:“根据战斗结束后的统计,第108步兵师的战士伤亡42人,第27坦克旅的战士伤3人;伤亡最大的是会让所的高射机枪排,她们原有31人,在战斗中牺牲了18人,负伤7人,还有一挺高射机枪被德军的坦克摧毁……”
大家听完鲍里索娃所说的数据后,不禁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洛巴切夫才开口打破了指挥部里的沉寂,“这些姑娘都是好样的,如果不是她们勇敢地抗击德军的进攻,为增援部队的到来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估计会让所早就落到了敌人的手里。”
“没错没错。”洛巴切夫的话刚说完,卡扎科夫便接着说:“姑娘们很了不起,凭着仅有几挺高射机枪和十几二十支步枪,就挡住了有坦克掩护的德军步兵的进攻,真是太了不起,我建议集团军司令部应该授予他们的勋章。”
听到卡扎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扭头望着洛巴切夫,试探地问:“军事委员同志,炮兵主任所说的话,您觉得如何?”没等洛巴切夫回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授予她们奖章是完全应该的。”
洛巴切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耸了耸肩,把双手一摊,说道:“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和炮兵主任都提议给这些勇敢的姑娘们授予奖章,那我就尽快安排吧。”他说完这事后,忽然想到鲍里索娃之所以会出现在会让所的原因,是因为去接丽达的妈妈和儿子,在路上遭遇到敌人的坦克,而不得不退往会让所的,因此他赶紧问道,“对了,您今天不是去镇子里接丽达的妈妈和儿子吗?老人和孩子如今在什么地方?”
“我们刚刚离开镇子没多远,就遭遇了德军的坦克。坦克不光对我们的吉普车进行炮击,同时还用车载机枪进行扫射,丽达的妈妈不幸中弹身亡。”鲍里索娃有点底气不足地向大家讲述起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们逃到会让所后没有多久,敌人的坦克就接踵而至,于是我让司机带着丽达的儿子先走,而我却留了下来…”
“你做得对!”罗科索夫斯基等鲍里索娃一说完,便情不自禁地称赞了一句,不光他没有注意,所有人也都没有注意,他在无意中将称呼由“您”换成了相对亲昵的“你”。
鲍里索娃站起身,面对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司令员同志,允许我回维亚济马吗?我想去看看丽达的儿子安全到达没有?”、
“不行,鲍里索娃同志,你目前暂时不能回维亚济马。”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她的请求,接着向她解释说:“司令部已作出了决定,在会让所的方向构筑新的防线,防止德军可能再次发起的进攻,切实地掩护好第19集团军的交通线。犹太团会抽出一个营的兵力进驻会让所,再加上如今在那里的坦克连和步兵连,组建防御会让所的新部队,而你则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
“可是,司令员同志。”鲍里索娃虽然听到自己被任命为会让站的最高指挥部,但还是万分焦急的说:“我现在就迫切地想知道丽达孩子的情况如何。”
“要知道孩子的情况,这还不容易么。”洛巴切夫见鲍里索娃还念念不忘丽达孩子的事情,便轻描淡写地说:“这里有电话可以和维亚济马联系,你给塔拉索夫中校打个电话,就能知道孩子是否安全到达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鲍里索娃从会让所回司令部的路上,一直念念不忘就是司机和库里克是否安全到达维亚济马了,想着自己倒司令部报个道,然后就赶过去看孩子。此刻在洛巴切夫的提醒下,她立即奔向了最近的一部电话机,和维亚济马进行联系。
电话铃声响了没几下,便有人拿起了话筒。从对方的声音,她立即判断出接电话的,就是塔拉索夫本人,便连忙说道:“中校同志,我是鲍里索娃。”
“鲍里索娃同志,您在哪里?”塔拉索夫听到鲍里索娃的声音,也是惊喜交加:“我听回来的司机说,您被困在了会让所,现在知道您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刚刚司令部同志,让我们抽调一个营进驻会让所,并让您担任那里的指挥员。如果您还在会让所的话,就暂时别回来,免得到时还要再走回头路……”
鲍里索娃耐心地听塔拉索夫唠叨完了以后,才回答说:“中校同志,我如今在集团军司令部,上级对我的新任命,我也知道了,再过一会儿,我就会赶回会让所去。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件事情要问您。”
“什么事,您请问吧?”塔拉索夫客气地说道。
“我的司机回去时,是否带着一个小男孩?”虽然鲍里索娃从塔拉索夫的话里,已听到了司机安全返回的消息,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他们两人都安全到达了吗?”
“是的,司机同志回来带回了一个小男孩,应该就是您所说的那一位。”塔拉索夫停顿了片刻,心有馀悸地说:“车上还有一具老太太的尸体,我已经安排人将她埋葬了。我仔细地坚持过吉普车的后面,发现至少中弹七十多发,你们能活着,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