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德军之间的战斗,持续到4月15日,终于完全地停止了。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通讯兵主任马克西缅科叫他:“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
原本嘈杂的指挥部,因为马克西缅科的这句话,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自从瓦图京将军在2月29日遇袭受伤后,一直是朱可夫在担任司令员职务,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难道有什么大事吗?
罗科索夫斯基带着紧张的心情,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话筒,贴在耳边说道:“您好,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称呼自己的本名和父名,朱可夫表情严肃地说:“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出了大事。在一个小时前,瓦图京同志因为伤口感染,在基辅的军医院里不幸去世。”
“什么,瓦图京死了?”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早就知道瓦图京会死掉,但真的听到他的死讯时,还是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前段时间不是说,他的伤势已经好转,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么?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去世了?”
“没错,在上周他还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他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回乌克兰继续指挥部队,并向我了解战场的态势。”朱可夫说道:“我听到这个噩耗时,也因为自己听错了,还专门给赫鲁晓夫打去电话确认此事。”
罗科索夫斯基耐心等朱可夫说完后,开口问道:“元帅同志,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瓦图京的葬礼,将在17日上午十点在基辅举行。”朱可夫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希望你到时能够出场。”
罗科索夫斯基根本不知道瓦图京牺牲后,遗体被安葬在什么位置,听过葬礼在基辅举行,不禁好奇地问:“元帅同志,为什么要埋在基辅,而不是莫斯科呢?”
“瓦图京的妻子,也希望能将她的丈夫安葬在莫斯科。”朱可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是赫鲁晓夫同志固执地说,是瓦图京指挥部队解放了基辅,基辅的解放者就应该埋葬在基辅。关于瓦图京安葬在什么地方的问题,已经向莫斯科方面请示过了,最高统帅本人同意赫鲁晓夫的提议。”
“明白了,元帅同志。”虽然罗科索夫斯基不清楚赫鲁晓夫为什么会坚持将瓦图京埋葬在基辅,但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朱可夫:“后天一大早,我会准时出现在基辅的。”
罗科索夫斯基一放下电话,捷列金、马利宁等人就围过来,吃惊地问:“司令员同志,怎么回事,瓦图京将军怎么会忽然去世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说道:“听元帅同志说,好像是伤口感染,导致心力衰竭之类的,……”
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朱可夫的电话内容后,马利宁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打算让谁陪您一起去呢?”
罗科索夫斯基的目光环顾一周,随后说道:“目前我们与德军的战事已经完全停止了,所以司令部里的成员可以多去一些。捷列金、扎哈尔金、奥廖尔,你们三人陪我一起去基辅参加葬礼。而你,参谋长同志,则留下来负责处理方面军内部的具体事务。”
听说不让自己去基辅,马利宁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军令如山,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已经这么说了,就没有更改的可能,他只能点着头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处理好方面军内部的一切事务。”
…………
17日清晨,罗科索夫斯基和自己的三名同僚,乘上了赫鲁晓夫派来的专机,飞往基辅。以往他们乘飞机前往什么地方,坐的不是战斗机就是运输机,甚至还坐过轰炸机,很难让人找到舒适的感觉。这次所乘坐的飞机,居然麦克唐纳飞机公司提供的客机,让众人开了一次眼界。
在下飞机时,捷列金还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没想到美国的飞机坐着这么舒服,要是我们每次都能乘坐这种飞机就好了。”
“放心吧,军事委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对他说道:“等战争一结束,我们祖国的天空上,就能看到许许多多这样的飞机。到时乘飞机出行,将是一种享受。”
几人在闲聊时,跑道外面的一名上校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抬手敬礼后说:“您好,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欢迎你们来到基辅。我是奉赫鲁晓夫同志的命令,专门来接你们几位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请跟我来吗?”
跑道外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上校走到了轿车的后面,打开车门,等罗科索夫斯基和捷列金上车后,他才从车尾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上车。而扎哈尔金和奥廖尔,则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
等车启动后,罗科索夫斯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上校:“上校同志,假如我没有记错额的话,今天应该是赫鲁晓夫的生日吧?”
“没错,将军同志,您的记忆很正确。”上校半转过身子,礼貌地说:“赫鲁晓夫同志的生日的确是今天,不过他昨天已经打过招呼,由于今天要为牺牲的瓦图京将军举行葬礼,因此他的生日聚会取消了。”
“真是可惜啊。”听上校这么说,捷列金用惋惜的口吻说道:“要知道今天可是赫鲁晓夫五十岁的生日,偏偏遇到这么大的一件事,而不得不取消生日聚会,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轿车进入了基辅市区以后,罗科索夫斯基看到街道两侧的人行道上,堆积的砖石瓦砾已清理得干干净净,数不清的居民正站在这些干净的街道两侧,在他们前面是三步一刚五步一哨的民警和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