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哄笑声。
白中天更是高兴,接着说道:“这第三件喜事,和我的大女儿与大弟子有关,他俩情投意合多年,我也早就默许。今ri,我要将他们的婚事公之于众,让大伙也感受这样一份喜气。”
段青山笑道:“白帮主,你也不早说,他俩的好事,你定在哪一天啊?”
白中天道:“我和他们商量过了,明天是个好ri子,就定在明天,大伙可以顺便吃了喜酒再回,免得多跑一趟。”
段青山笑道:“你倒想得周到!”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大伙均是喜庆笑声,自然恭喜声也不断,恭喜白中天三喜临门。
就在这热热闹闹的笑声中,突地夹杂了一声jian笑;就在这清一se的恭喜声中,忽然夹杂了一句狠话:“既然有三件喜事,也不介意多一件悲事吧!”
众人都转过身,寻找着这句话的来源,更有脾气火爆的宾客大声骂道:“他nainai的,什么人这么大胆?有本事的给老子出来说话!”“哪有悲事这个说法?你自己才有悲事要办,马上就让你办!”
只见那说话闹事的汉子站在众人后方,并非混杂在人群中。他年岁三十四五,豹头环眼,唇上留着两撇胡须,一身灰布长袍,抱胸而立,下颌微微抬起,一副不将众人瞧在眼里的样子,又有一种趾高气扬的神态。
白中天不知此人是何来路,更不知他此言是何用意,只得问道:“不知这位英雄何出此言?今ri白某大喜ri子,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若是不介意,请坐下喝杯水酒,如何?”
那人笑道:“就凭你也配请我喝酒?你是什么东西!”
在场宾客登时炸开了锅,纷纷怒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白帮主好言待你,怎的不识抬举?”“我看你是欠揍!”“空口白话,不如拳头上见真章!”
白中天一摆手,示意大伙停嘴。众人知道他要说话,便渐渐停了下来。骂声渐渐减少,只是有些情绪激动之人,还在骂个不停。
白中天问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不知白某哪里得罪了阁下,不妨直说。若真有得罪,白某在这里向你道歉。”
那人“嘿嘿”一声冷笑:“我叫薛胜,你并没有得罪我,只是你这个名号,让我听着稍感不适,因此特意来寻你麻烦。”
白中天道:“什么名号?”<雨’和‘晴天艳阳’这两个人,在我看来,都如同蝼蚁。这样的人,又怎能称霸于天下?”
众人耸然,这人莫不是疯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向天下最强的两名高手挑战?
白中天道:“原来我和上清道长都有碍阁下心境,这是江湖朋友的谬赞,阁下不必在意。”白中天知上清淡薄名利,这话也不会得罪于他。
薛胜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如此甚好!你向我下跪,磕三个头,再向天下宣布臣服于我,撤去你和上清的名号,我便饶了你!”
白中天道:“如果我不答应,又如何?”
薛胜道:“那你也可向我挑战,若是能接我一拳,我便服你,从此不再逼你撤销名号!”
此言夸大之极,言下之意,便是白中天接不下他一拳。若说连白中天都如此不堪一击,那天下又有何人能与之一争长短?
这时,宋飞锁站出来说道:“自我帮帮主成名以来,每年上门挑战者无数,我帮主也没那许多时间一一打理,只是亮上两招,给挑战者看看,让他们知难而退。偶有执拗者,也是由我等下属代为接招。但不论如何,从未有人如此出言不逊。你既然要挑战白帮主,那就由我来接。但你要去除他和上清真人的名号,只怕还不能够!”
薛胜道:“不能够?今ri就打得你能够!”
宋飞锁笑道:“你一味使用武力,那就更不能掩盖他二人的名头,不足为虑!”
薛胜道:“哦?此话怎讲?”<雨’和‘晴天艳阳’此二名号,并不是凭借武艺胜出。你要想超过他们,必须学到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还要建立天下第一大帮,并且要时时替百姓着想,亲身融入百姓中,嘘寒问暖、赠医施药。”
薛胜道:“说得轻巧,若他二人没那惊世骇俗的一身本领,如何能在武林中成名?难道单单凭借着一身热忱,便可威震武林?”
宋飞锁道:“单凭一颗真心自然不能,但那一手医术、一腔智才,也并非常人可及。”
薛胜道:“武林中人,以武论英雄,说来说去,你都没有说到重点!若非武艺登峰,绝没这等名气!当今狗皇帝,他假仁假义,假惺惺地善待百姓,博得众口一词,但怎未在江湖称霸?”
宋飞锁道:“当今皇上,已然称霸天下,江湖便在天下中,又何需单独取之?”
薛胜道:“江湖中人,生于江湖、死于江湖,这大唐皇帝又如何能够统领?除非是前朝,那上天赐命的杨家,才有这番权利!”
宋飞锁道:“你如此大逆不道,不怕诛九族么?”
薛胜笑道:“此言一出,可知你也不忠于那狗皇帝!”
宋飞锁道:“怎讲?”
薛胜道:“那狗皇帝去年刚刚下了命令、改了律法,撤销诛九族这一法案,并销除凌迟这一酷刑!”
宋飞锁道:“我自然也有听闻,这更证明了当今皇上仁义治国、善待百姓!”
薛胜笑道:“难道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能诛九族?”
宋飞锁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一人犯事,他的亲戚朋友何罪之有?诛九族这一扭曲的律法早该废除,此时才是大快人心!”
薛胜道:“那么,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能凌迟?”
宋飞锁道:“凌迟之刑,惨绝人伦,什么样的人应受此刑罚?”
薛胜道:“一个人,若无故将他人凌迟,那么,他自己是否应受凌迟之刑?”
宋飞锁道:“不!”
薛胜道:“为何?”
宋飞锁道:“这人若然的确无恕,自然当死,但不可给以凌迟。他该死,正是因为残忍。若是我等也还以残忍之道,与他又有何区别?岂不一样是应死之罪?”
薛胜道:“强词夺理!”
宋飞锁道:“你已然认同,只是嘴上强辩!”
薛胜道:“我并未认同!”
宋飞锁道:“你并未言词反驳!”
薛胜道:“哼,表面上的道理,未必是真的道理!只是你的口才好,强词夺理这个词,便是为你而设!”
宋飞锁道:“口才好可强词,但不可夺理,有理便是有理,道理不在表面,而在人们心中。”
薛胜道:“我可不知什么道理,我的道理不是用嘴巴说的!”
宋飞锁道:“对了,道理不用嘴说,而是用心感受!”
薛胜道:“不对!”
宋飞锁道:“为何?”
薛胜道:“道理是用拳头打出来的!”
二人说道这里,段青山在一旁插嘴冷笑:“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薛胜转头对他嘲笑:“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蝼蚁!”
段青山一时答不出来。
薛胜又道:“我当然不是讲理的人,我早说过,我的理不是讲出来的!”
段青山道:“是用拳头打出来的?”
薛胜点头。
段青山又道:“能不能用利剑刺出来?”
薛胜道:“我不用剑!”
段青山笑道:“蠢猪,谁说你要用剑。”
薛胜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段青山笑道:“我要用剑!和你讲道理,就用剑!向你这样蠢笨如猪的猪,是听不懂人话的!所以,你才不能用嘴讲理!”
薛胜不怒反笑:“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段青山道:“看来你有自知之明,形容自己很贴切!”
薛胜双拳紧攥、双臂略展、双腿微曲,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刻他全身蓄力,一触即发。
鉴于昨ri之事,段青山的弟子早已将雷光剑捧上,他一手拿过,剑指地面,虽看似轻松,实则严阵以待。
白中天早已看出,薛胜虽强,却未必就胜于段青山,这两人实力颉颃,只怕百招内难分上下。
白中天不愿宾客再次出手,若然其相斗负伤,自己可实在难辞其咎。他向宋飞锁使个眼se,宋飞锁领会其意,走上前去,将段青山与薛胜隔开,抱拳对薛胜说道:“今ri白帮主大寿,阁下可否给个颜面,请坐下喝杯水酒。若然定要一较高下,宋某改ri奉陪,如何?”
薛胜笑道:“我可不管你们谁的喜ri,我自有我的决断。我要在今ri与你们挑战,谁也避不开!来吧,你是否要领教!”
宋飞锁道:“好!今ri乃帮主大寿之ri,适才舞狮本不能尽兴,现下正好切磋武艺,以娱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