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武鬼眯起眼来,看了看几个人,冁然而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大了还总想着玩,得了。玩够了,就让你的朋友们回家吧。”
二贼大喜,仿佛得着皇上大赦一般,急忙叩头相谢,两人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跌跌闯闯的往外走了。
二人走后,欧阳武鬼携着唐括水墨找了住处安顿了下来,深夜里又把潘城儿叫道了崇心殿私谈。
夜以将深,师徒二人坐在崇心殿大堂之上,一人面前摆放着一杯清茶,供桌上焚着一炉香,豆粒大的烛火随着堂前的微风微微摇曳,显得一切温雅而祥和。
“说吧,又惹什么乱子了?那两个人又是什么来头儿?”
潘城儿闻言,想起了二贼从茅厕爬出之时的狼狈模样,不禁仰头大笑。欧阳武鬼略有些不开心,斥道:“师傅问你话呢,你怎得如此轻佻?”潘城儿见欧阳武鬼不怎么开心,跪倒地上道:“徒儿想起了黄昏发生之事,滑稽之极,所以不禁发笑,还望师傅见谅~”
“恩。”欧阳武鬼点了点头道。
潘城儿抹了抹笑出来的汗珠,把二贼白日里的行为言谈叙述了一遍。说道如何戏弄二贼之时,师徒二人皆笑,待到镜泊庄一事时,又皆为不安。
欧阳武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一双剑眉微微紧皱,说道:“看来付月鑫这几年脸是没长,心眼儿都长了不少。销声匿迹了三年,现在恐怕又是要闲不住了。”
潘城儿扭了扭鼻子,看着欧阳武鬼,说道:“师傅,从他们的谈话来看,貌似对古城派有些不利的想法,咱们要不要…”
欧阳武鬼斜眼一打,冷冷的道:“要不要什么,你倒说来听听?”
潘城儿一见之下,知道师傅看透了自己心思,有知道师傅素来是讨厌退避的,含含糊糊的说道:“没…没什么…”
“哼~”欧阳武鬼道:“别说以他宋任平的城府心机,知道我的手段他不敢前来古城,就算是他敢来,为师生平又畏惧过何人?”
潘城儿没趣讨了个骂,心中略感不喜,说道:“徒儿只是怕古玉被贼人所盗…”
欧阳武鬼看了潘城儿一眼,干笑了两声道:“这不用你操心,早年前我就将他交于你父手中了,现在安全得很,他潘松长要是不死,那古玉也就不碍事儿的~”
“啊?”潘城儿一愣,自打西陵峡谷一走,他已经有足足三年没有父亲的消息了,此时一听,不禁百感交集,声音略带颤抖,说道:“爹爹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还…还好吧…”说着,不由得声音中带着些许抽泣。
欧阳武鬼本来因为潘城儿胆小怕事而生气,此时一看他表情,却生不起气来了。看这孩子容貌,再过几年,便是弱冠之年,他自打不几岁开始就流落街头,饱受他人白眼。虽然有父亲,但被迫不得相认,从小便失去了父母疼爱。现在一提起家人,便独自神伤难以自己,不由得暗暗为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