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骑着马过了西角门,急急忙忙来问贾母主意。此刻贾母已经穿戴好,见了贾政,神色总算淡定了些,“正派人去找你,昨天说送礼那事儿,你可跟你妹夫说了?”
贾政一脸后悔,“说了,当然说了。他还有点不听劝,我好一顿讲道理给他,才勉强答应了。”
贾母缓口气的同时合上了眼皮,缓了会儿方睁开,情绪比之前淡定多了。
“那这礼还让不让他送?”贾政试探问贾母。
贾母锁着眉头,仔细思量此事,断不敢贸然下决定。关键她现在实在是难了解东府那位主儿的性情。说他恶毒,他又会做好事善待一些人,说他仁善,偏偏发起狠来能要了人命。贾母不知道晏良在这件事上持着什么样的态度。若这会儿他们做错事招惹他不喜欢,只会是白白撞在了虎口上。
“新官上任三把火,容易发威,再加上他本来就有手狠的毛病,此事到底该不该做,你我要仔细分析。”
贾母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丫鬟过来传话,“林姑爷把老太太的那些礼品都退回来了。他说他若拜见,会自己准备礼物,不好让老太太破费。”
“瞧瞧我的好女婿,太懂事了。行了,我这边就遂他的意思,快去回你家主子吧。”贾母和善地笑着,等那丫鬟一走了,她便阴着脸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我看是没门了,这是在婉言谢绝您呢。”贾政道。
“他不敢。”贾母哼了一声,她好歹是长辈,管个女婿的能耐还是有的。
王夫人刚进门,见状就凑过来劝慰贾母,转头就打发人去把退回来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收了,送回后楼去。
“本来他就心高气傲,不愿意就不去了,您老何苦为此伤了自己的身子,都是我们的不孝。”王夫人善解人意的自责着。
“你这话不对,谁愿意做求人的事儿,但这不是为了他的仕途着想吗?”贾母忽然厉害道。
王夫人不吭声,甘作受气的模样,心里却在为贾母所言的话叫好。
“那咱们就再跟妹夫好好解释解释?”贾政安慰地看眼王夫人,转而跟着无奈地叹气。
晏良被封为吏部侍郎,发愁地何止是他妹夫林如海升官这一件事。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贾政更加愁。之前他身居区区五品吏部郎中的时候,贾政就很怕他考课的时候给自己穿小鞋。好在他幸运,今年工部内的京官们的考课不经他手。可谁料到短短三五个月过后,他又大大地高升了,从五品官一跃成了二品大员。一般人当官,苦苦熬了三年五载,才能从一个从五品升到正五品,这都是‘官运亨通’,算快的。瞧他,从五品做了近十年,都没挪动过。可事儿到了贾晏良身上,偏偏都不对了,全成都不能用正常标准去衡量。
贾母连连叹气,也心烦得很,“也不知是我们荣府太倒霉了,还是那个贾晏良运气太好。”
“儿子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让皇上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大肆提拔他两回!”贾政一脸不忿,觉得这件事太不符合常理了,那些大臣御史们都干什么吃得,竟然没能阻拦皇帝下这道旨!
贾母叹:“自他从道观回来后,的确就很能走官运。莫不是他修道,会用了什么改运之法?”贾母本就信这些,而今瞧晏良升迁如此异常,便就更加怀疑晏良使用了什么独特的改运法子,改了他自己的命格了。
贾政愣了愣,心想要是真有这种法子,那他回头倒可以试一试。和贾母告辞后,贾政和王夫人就叽咕一阵儿,暗中打发人去打探晏良当初在玄真观的所作所为,以图能找到他的改运*。
“他可倒威风了,我们却被逼地要对他低三下四。若真有这种法子让咱们找到,倒是极好。”王夫人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他夫君改运后,在朝中大升特升四处耍威风的场景。再让女儿元春在后宫混出些名堂来,加上自个儿娘家哥哥的势力,到那时候,荣国府就会在京城称霸,是满京城最牛的高门大户,谁也惹不起。至于贾晏良,想捏死他就跟弄死一直蚂蚱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