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的箭,水浒里最锋利的箭,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能挡住。【ㄨ】
庞万春的箭,水浒里最准的箭,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能躲开。
在记载中,养由基,百发百中;李广,一箭射石。
庞万春开始射箭,一箭接着一箭,不着急,也不慢,有点信手而来的味道。
这次,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华容的箭射的很从容,一点都不慌张,可是,他却没有再往他处射出一只箭。
庞万春与他,两个人似乎已经不再剑拔弩张,而是改成了礼尚往来,庞万春出一箭,华容便回他一箭。
但是,只有华容知道,庞万春现在的的节奏,控制的极好,完全掌握了他射箭的节奏,他已经没有空隙去攻击其他人,除非,他不管朱武等人。
可是,他能不管吗?
不能,所以他现在只能应付庞万春的箭。
风雪高楼,庞万春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一只接着一只的射箭,像他小时候初次学箭那样,一丝不苟,一点玄妙的,高难度的,似乎都不会了,只会拉弓,射箭!
华容脸上的沉重之色渐重,因为庞万春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自己学习射箭的事情。
那时候,他的父亲问他,射箭,最重要的是什么?他回答手要稳。但是他的父亲摇了摇头,说,最重要的是,知道目标在哪里。
射箭,最重要的是目标。
他学会了射箭,学会了很多复杂的技巧,比如连珠箭、子母箭,他学会了别人掌握不了的箭术,可是,他忘记了,射箭,最重要的是知道目标在哪里。
庞万春忘了,所以,他射箭的时候很炫目,甚至隐隐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
华容也忘了,所以,他习惯做一箭双雕的技艺。
其实,箭,是一只一只射出来的,目标也只有一个。
分散了注意力,分散了目标,往往可能一无所获!
庞万春懂了,他不在分心战场其他人,只是一心射自己的目标——朱武!
华容也懂了,可是他必须应付庞万春一心一意射出来的箭。
当然,庞万春这样能缠住华容的原因,一则在于朱武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则是,他真正的明白了他与华容的区别。
养由基,百发百中。
很多人觉得,射箭要准,需要瞄准很长的时间,这样才能做到百发百中,可是射箭的人都懂,对静止的目标,很多人能做到百发百中,但是,现实中,目标都在移动,所以想要百发百中,不是靠瞄准,而是靠细微的观测和判断,在猎物到达预定目的时,箭正好到了,更重要的是,在目标移动的瞬间,箭能捕捉到。所以百发百中,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射出的箭。
李广,一箭穿石。
但是,凡是力大的,都需要蓄力,就像挥着拳头打人,你出重拳,就必须将手臂摆展,那样,你拳头的摆幅就会大,进而会比短拳花更多的时间,到达对方的脸。
华容的箭,是锋利的箭,无坚不摧的箭,那么,他的箭在弓弦上蓄力的时间更长。
哪怕华容射箭的时候,让人觉的他很轻松,根本不需要蓄力,可是,庞万春还是发觉到这一点。
从华容射箭时的动静,到先前华容射出十箭,可是褚亨和那道光躲开时,庞万春才觉察出,华容的箭与他的相比,慢了那一瞬。
于是,他找到了缠住华容的办法。
风雪街头,朱武等人看着街头上空箭矢的折落,看着远处风雪中走来的人影,舒展的眉头再次皱紧。
褚亨漫步从风雪走来。在他的身边,浅蓝色的小花开满了街边。
在他的不远处,有旋风从街边不远的墙边回来,那人袒胸,露着胳膊。
“你们,要的人,在这里!”
说着,伸手从背后拿一个东西,扔了出去,接着他手里猛然多了两把板斧,也跟着飞了出去。
褚亨身后有藤条飞出,将飞来的东西接住,褚亨的眉头皱了皱,随即轻轻地放在地上。
雪地上,有一片猩红留在雪地上,那是一颗头颅里流出来的血。
“袁朗!”
悲恸的喊声响彻风雪长街,随即有噼里啪啦地电光在雪地上闪耀,如放了一串烟花在地上。
火花闪耀,像灵蛇一般,从雪地上飞速向着那露着肩膀的汉子奔袭而去。
袒胸露膊的汉子哈哈一笑,道:“爷爷怕你啊!”
旋风从平地上升起,卷着积雪,向着电光冲去。
风雪中,袒胸露膊的汉子扔出去的飞斧直奔褚亨,褚亨脚步不停,身后无数藤条如章鱼的触手,向着飞斧缠绕过去。
飞斧气势无匹,斩断无数触手,向着褚亨飞来。
寒风扑面,褚亨微微摆了摆头,两把飞斧从他的发梢飞过,斩落青丝数根。
褚亨哼了一声,脚步踏出,身体猛然向后倒倾而退,褚亨却尽力向前。
雪地上,拉出一道极深的雪痕。
——在褚亨的身后,他的藤条缠着那两柄飞斧的斧柄,飞斧拉着藤条,藤条扯着他后退。
在褚亨前方,龙卷风卷着白雪,十丈高,白雪飞舞旋转,如舞娘抖动起来的白裙,十分好看,也十分的危险。
而在这白色的旋转的白雪高塔上,有弧线的,不规则的电流在上面缠绕,如舞娘裙子上绣的金丝,十分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