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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会的众修士,就要把那险些灭门的仇恨都要算在昆仑这四人的头上,一时天师殿中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的紧张。圆圆看情况不好,便出来打圆场:“各位掌门,请听小道一言。”崆峒华不朽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阴阳法王虽然是我昆仑的叛徒,事情前后也不能不说与我昆仑没有关系,只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挽回不了那些已经故去的道友的生命,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如何铲除那魔头的办法——那魔头有什么手段众位掌门也都瞧见过了,我家师祖听我回报前后,认为此事人多反而不成,所以我昆仑才只下山四人。”
张天师眼看众道要在天师殿动粗,虽然他对昆仑的举动也有诸多的不满,但是天师殿毕竟是龙虎山正一教三清观的神圣所在,乃是张道陵天师莅临人间之所,哪里能在这里叫众道动起刀兵?看圆圆出来圆场,他也正好做个台阶,便说道:“诸位师叔师伯慢来慢来,我听圆圆说的有理,当时在阴阳山,若非圆圆身带圣人宝物杏黄旗,你我也就没有命在今日里争长论短了。我们都是道门中人,本该看破生死之局,只是眼下如何对付这阴阳魔头,我还想请教昆仑玉虚宫有什么指教。”这新任的张天师,本就与朝廷官面多有往来,素来是最会打太极的了。众道本来也是借题发挥,因这一次折损的实在严重,大多心中有所怨愤,又听昆仑仿佛是出了狂妄之语,才将心中的怒气转嫁到了昆仑的头上。
天寿老便开口说道:“那阴阳法王乃是我昆仑叛徒,当日盗宝不成反被天雷所斩,只可惜孽缘不尽,留下这一点害人的祸根,实在是我昆仑玉虚的不幸。我听圆圆回报当日的经过,又听张天师讲述,若我推断不错,这阴阳法王应该是在阴司得了什么奇遇,竟然给他了悟了阴阳二气的玄妙,得了勾引两仪的玄功。”这一句话倒是点破了天机,这些掌门也都是有见地的,听天寿老未到现场便已经推断出来,不由得心中暗生敬佩。那纯阳掌门说道:“天地之间,最多莫过于阴阳二气,他有了这样的手段,还怎样对付的了他?”众掌门也都是这个心思,因之前吃了大败仗,其实个个心中都有些胆怯了,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天寿老点点头:“这天地之间的确最多的便是阴阳二气,若他真真正正掌握了这勾引阴阳两仪的手法,我看便是把天下道门捆在一处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其中却有一个小细节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
张天师问道:“还请前辈明说。”
天寿老说道:“便是我这徒孙,”他一指圆圆,“用我门中中央戊己杏黄旗将诸位裹住,带出了阴阳境,诸位从阴阳境中出来,便就地休整,只是那阴阳法王却没有跟随出来,这不是一件奇事吗?”
便有人不解,忙问哪里奇怪了。
天寿老说道:“我这徒孙修为有限,那杏黄旗是什么样的法宝?乃是元始天尊圣人手段所造得,便是我门中祖师姜太公,都使用出其中一二成的威力来,更何况圆圆。他既是我门中叛徒,该对这一点最是明白了,便只要尾随你们之后,待到圆圆真力耗尽,诸位掌门为求逃脱便要一一续气给圆圆,只是无论能逃出多远来,总有将诸位全部耗尽的一刻,便到那时,要取诸位掌门的性命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化玉天资聪慧,这一点他不是不明,没有这么做,便只有一条,他做不到罢了。”
众掌门一听,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天寿老继续说道:“他做不到这一点,便有两个可能,其一,那阴阳山一役,他自己也受了极严重的伤,或是阴阳境中有什么东西牵制,他不能追出来,或者,他那玄功还未练成,纵然有勾动阴阳的手段,恐怕也有巨大的限制在其中,他不出阴阳境,便是因为这阴阳境乃是他作法的最佳场所。”
张天师道:“那前辈认为是如何呢?”
天寿老答道:“我看最有可能便是他玄功未成,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都知道那圣人有把握阴阳的手段,也就是说,把握阴阳乃是圣人手段,便是天上真仙也难有说真能操纵阴阳之法,他虽然在因缘际会之下得了玄机,究竟他不过是从天雷之下逃脱的一缕元神,或是夺了人的肉舍,或是自修而出的阴体,总之便是凭这样的凡俗躯壳,我料他也修炼不出那通天的能耐。”
众人恍然大悟,其实在阴阳山的时候,那阴阳法王一出面不由分说就使开了两仪生灭玄功,打了这些修士乃至于阴司的人马一个措手不及,众道便心生畏惧,只顾仓皇而逃了——此一役是输在阴阳法王高明的功法之下,更是输在众修士的盲目自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