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说这话时,齐一鸣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将一旁的那如尧吓了一跳。实际上,由于内心绝大的震撼,齐一鸣竟然苏醒过来,人魂归为之后,他这冲冠一怒才令毫无准备的那如尧震得经脉之内功法扰动。
想起二哥对于曹凌瑞的崇敬,想到胖子曹靖对于他那位父王的敬爱,齐一鸣内心愤懑。这两个他心中分量极重的人,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竟然是被他们一生最为敬重的人所陷害的?
一股郁气发自肺腑,齐一鸣原本就重伤在身,此时因为忽然听到这消息提早苏醒,他的身体几乎已经不堪重负。“我不相信!”齐一鸣怒吼一声,一把抓过那如尧的肩膀,那赤红充血的眼眸死死盯着对面的魔修。“你说谎!”
齐一鸣对曹凌瑞并不了解,在那如尧的口中,虎王曹凌瑞是个无信无义的卑鄙小人。齐一鸣不在乎这位虎王在他人心中的口碑,只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二哥竟然死在他最为信任的人手中这样的事实。
对曹靖和邵奇峰而言,曹凌瑞不仅是他们的君王、他们的信仰,更是他们一生为之奋斗的山一般伟岸的影子。大丈夫人世一游,繁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最难得却是心存正气浩然坦荡。
齐一鸣眼前,仍是二哥羽扇纶巾,谈笑间指点江山的样子。从他一双细薄嘴唇说出的话,齐一鸣以前从未听闻,可那些乍听起来不合经典礼法的言语,却荡涤着齐一鸣的心灵。在凉风拂过的夜晚,让那时还稍显稚嫩的齐一鸣,胸怀中荡漾起阵阵豪情。
那样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二哥,他一生唯一敬佩的人,怎么可能是那如尧口中那个恬不知耻、丧尽人伦的恶贼呢。齐一鸣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相比二哥那样含恨而终,齐一鸣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可恶的魔修编造出谎言罢了。
那如尧的肩膀被齐一鸣一双铁手抓的渗出血来,原本那如尧以为齐一鸣身为仙修,却屡次闯入虎贲皇城。此次曹凌瑞现身之后,齐一鸣便紧紧跟在其身后,不断以功法相逼,应当是与曹凌瑞有仇才是。
谁知此时在那如尧讲述了自己所知的内情和推测之后,这仙修竟然掉转矛头,看他的架势,几乎就要为了曹凌瑞那狗贼与自己拼命。那如尧心中暗道一声倒霉,早先怎就没认出这仙修竟也只是曹凌瑞的走狗罢了。
然而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即便此刻齐一鸣已是强弩之末,比起那如尧来说却仍旧强出许多。两人被那条老龙的龙力困在单独的时光之流当中,那如尧此刻逃也无路可逃。
自知不是对手的那如尧也不愿再此刻讨饶平白失了面子,既然天意要亡那氏一族,他一人之力也无可挽回。索性,那如尧放下了心中报仇的念想和许久以来沉在胸中的沉重压力。人之将死,他干脆将心中的愤怒和盘倾倒而出。
“曹凌瑞这狗贼,必定不得好死!为了抢夺北方水草丰美之地,不惜出动大军,草原三十六部族惨遭灭顶之灾。为了把持虎贲朝政,引诱几位皇子相争,最终玉石俱焚。现在连个婴孩都不放过,竟然要施展夺舍这样阴毒的法术,只为了他自己千秋万载……”
“够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六皇子曹靖是被曹凌瑞所害的?”齐一鸣双手颤抖,他不能确定自己此刻想要听到的是怎样的答案。若是这魔修难以证明,他是否可以松下一口气来。亦或者,这魔修所言是真,那他又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