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新董事长像薛晨志所想的那样,就由薛晨志来当,那一切自然最好不过了,以自己以前和薛晨志建立的那种同盟关系,薛晨志当董事长绝对对自己有利。
退一步说,就算新的董事长不是薛晨志,薛晨志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薛晨志这个冶炼厂的厂长,对新的董事长来说,远远比自己这个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要重要得多。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还在南方集团销售公司当总经理,薛晨志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和新董事长是一样的。
新董事长可以是不认识的阿猫阿狗,而自己要面对的冶炼厂厂长就只会是薛晨志。所以先不管薛晨志将来到底是不是新的董事长,自己把他当成董事长来供着是不会错的。
薛晨志听了黄洪亮这些话,心里也很高兴。他自认为明年自己当董事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才提前找黄洪亮探探口风。
他对南方集团的形势看得比黄洪亮更透彻,知道除了冶炼厂以外,铜矿和销售公司是最核心的两块,铜矿发生变化的可能性不大,不用太担心,只要笼络住销售公司的黄洪亮,集团的大小事情就都不在话下了。
而从今晚的谈话来看,黄洪亮确实很聪明,也很上路。自己的话还没有怎么点透,黄洪亮就开始表忠心了。将来自己一旦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他是一个可以当做心腹的人。
内外交困,急于赚钱还债的黄洪亮和迫不及待想要上位当董事长的薛晨志心照不宣、一拍即合,进一步巩固了以往的密切关系。
酒足饭饱之后,俩人又回到房间里密谋,到半夜黄洪亮才离开酒店回家。
第二天十点多,腰酸背痛的黄洪亮才回到公司去上班。
薛晨志第二天也没有去集团办公室,午饭之后,心满意足,觉得不虚此行的他就回冶炼厂去了。
面对五万五千元的铜价,李欣也有些纠结了,他现在手里的浮盈已经有三千五百万元,到底要不要现在平仓,还是再等等看?
虽然他一直密切注意着价格的变化,认为市场还欠缺一个急速拉升的阶段,没有这个拉升,似乎就预示着价格还没有到最后疯狂的时候。
自从价格突破四万五千元以后,李欣就一直在等这个空方崩溃的平仓机会,可是直到现在这样的机会始终都没有出现。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价格从四万五涨到五万五,这么大的空间足以拖垮一半以上的空方,可为什么价格一直没有出现空方崩溃的迹象呢?莫非空方都像刘中舟一样,都且战且退,而且实力雄厚?
李欣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踏实,现在这种情况下,多空双方都在苦苦支撑,就像两个力大无比的斗士纠缠在一起肉搏,除非对方认输,任何一方都不敢主动撤退。
因为那样一来对方会乘虚而入,自己的撤退最终会演变成一场崩溃和失败。
在这样的僵持中,多方的心理优势是巨大的浮盈。期货是一场零和博弈,多方有多大的浮盈,空方就有多大的浮亏。多方之所以敢再坚持一下,就是希望空方耐不住亏损,最终崩溃,自己在空方的溃败中离场,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空方苦苦支撑的理由,估计和刘中舟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没有只涨不跌的东西。铜价涨了这么多,难道就不会跌回去吗?就算不指望它从哪里涨起来的就跌回哪里去,跌个万八千的总是可能的吧?都坚持到现在了,亏得这么惨,要是刚刚认赔出场价格就下跌,那还不悔得跳楼啊!
李欣真的是很想等到价格出现拉升的时候再出场,就好像钓鱼一样,提杆最好的机会是浮标动静最大的时候,那时候鱼咬钩咬得最紧。
可是考虑到累计涨幅确实是已经很可观了,李欣也怕先撤退的不是空方,而是多方。
要真是那样的话,别说等不到价格出现拉升,等来的可能会是高台跳水,连续几个跌停板都不足为奇。到时候已经上钩的鱼就溜之大吉了,自己忙活了大半年只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天早上,拿不定主意的李欣开车去了期货公司。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袁杰一见李欣进来,高兴地说:“你可是稀客啊,多久没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李欣说:“有事要请教你啊。”
袁杰起身给李欣泡了一杯茶,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请教我可不敢当,我请教你还差不多。你不知道吧?你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名人了,好多员工知道你的名字却没见过你本人,都在私下议论这个赚了三千五百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李欣说:“我就是为这三千五百万来的。”
袁杰说:“怎么啦?”
李欣说:“到底要不要现在平仓,我拿不定主意了,给个意见?”
袁杰抿嘴一笑,说:“我可不敢乱说话了,上次我让你平仓,还好你没听我的,结果多赚了两千多万。这次你让我出主意,要是我说错了,你不是要损失一大笔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