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问道:“现在怎么办?”
猴子说,“还能怎么办?守着呗,等她醒过来。”
“医生怎么说?”
“医生问了问情况,说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等她醒了再作进一步的检查。”
“嗯,我想也是,昨天晚上那个叫黑驴的,从上海给她带回来一包东西,我就怀疑,没准是窦豆男朋友给她的。
人家可能是打算跟她分手了,不然窦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今天那电话,我寻思着就是那男的打的。”
猴子“嗯”了一声,说,“胖子这家伙怎么回事,到现在也不来,每次跟他打电话,总是说有事情要办,说办完了事就过来,也不知道啥事要办这么久?他如果在就好了。”
竹叶青摸出手机,不知道在手机上捣鼓着啥,回了一句说,“你给唐宋打个电话吧,告诉他窦豆病倒了,这家伙如果知道窦豆病了我们没告诉他,会骂死我们的。
从窦豆进他的公司起我就看出来了,这家伙对窦豆一见钟情。”
猴子诧异道,“不会吧,窦姐可是比老大大啊。”
竹叶青抬起头来,鄙视的说,“你懂什么?这叫姐弟恋。
你知道唐宋的臭脾气的,他爸他妈逼他考大学,他都狗急跳墙的,搬出去几年不给家里人面见,但是窦豆让他考大学,他却乖乖的做了。”
猴子恍然大悟说,“难怪呢,我说他心肝宝贝似的公司怎么舍得转让的,原来是这回事呀。
这一说,我还想起了一件事,窦姐刚去公司上班时,我听范可心说,公司新空降了一个员工叫窦豆,一来唐总就请她吃饭,还亲自帮她认了倪总做师傅。
大家都说这女人就是唐总的小三,说唐总从来没请过公司的女员工吃饭。我听说以后,就自作主张把窦姐打了一顿,警告她离唐总远点。”
“啊?你丫居然敢揍窦豆,结果呢?”竹叶青幸灾乐祸的问道。
“这事差点把老大气死,逮着我狠狠地揍了一顿。”猴子拿手比划着揍人的动作。
“活该!居然敢揍唐宋喜欢的女人。”
“你们是不是就那时候分手的?我跟胖子一直都纳闷着呢,为什么你们两个就分手了。”
竹叶青继续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们也不存在分手不分手。
我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样的女人没人真正会喜欢,窦豆这样正点女人,才是很多男人心目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猴子安慰道,“你怎么知道没人喜欢你,据我所知,有个叫猴子的男人就喜欢你。”
竹叶青头也不抬的说,“那个叫猴子的是个男人吗?我怎么看着不像男人呢。”
猴子尴尬的挠挠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我给老大打个电话。”
就在猴子给唐宋打电话的时候,竹叶青终于大致摸清了窦豆手机的功能。
她从窦豆手机最近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黑驴和朱一平的手机号。
她先把朱一平的手机号存在自己的手机上,窦豆今天还说,朱一平是个楚晋通,在楚晋的人脉很广,今后自己跑业务,第一个帮手就是他了。
虽然还不知道黑驴是做什么的,但是黑驴在丽江最起码比自己熟人多,也把黑驴的手机号记了下来。
记好以后,竹叶青就朝着这两个号回拨了过去。
朱一平接起电话还没等人说话,就兴致勃勃地絮叨起来,好像他等这个电话等很久了:
“妹妹,今天有空了?我正说给你打电话呢,今晚带你到张童的38度酒吧宰张童去,他那里有一个从你们上海来的小女人,调得一手好酒。”
竹叶青也算是个阅人无数的人了,一听到这串热情澎湃、温情四射的话,就知道对方是个患有“怜香惜玉”症的男人。
这种男人见不得美丽女人,尤其是窦豆这种弱不禁风的古典美女,他们的爱心和保护欲就什么呢?竹叶青突然想起一句诗,“巴山夜雨涨秋池”,对!就是这么回事。
听完朱一平这串话后,竹叶青才掐了掐自己的嗓子,用最甜美的带有浓重吴语味的普通话说:
“侬好啊,我不是窦豆啦,我是竹叶亲,窦豆昏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吊盐水瓶呢。
阿拉不晓得伊盆友的电话号码,只好翻查伊手机了,正好就查到侬了。”
朱一平一听说才结识的“小甜心”窦豆昏倒了,吓了一跳,“你说什么?窦豆昏倒了?怎么会突然昏倒了?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
竹叶青用一种很无助的语调告诉他医院的地址,之后,又给黑驴打了个电话,简洁明白的告诉他窦豆的病情,在哪个医院。
态度前后大相径庭。
窦豆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两天,任谁喊谁叫谁做思想工作就是不睁眼儿。
医生对魏哥、黑驴和朱一平说,病人可能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伤心过度,求生的欲望很微弱,得想办法让她振作起来。
大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都在想辙,怎么能让窦豆振作起来,竹叶青电话告知了唐宋。
当天下午,胖子就从上海飞了过来。他飞到丽江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找到丽江医院,把手机放在窦豆耳边,让窦豆听唐宋说话。
唐宋说,“窦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听说你昏迷不醒,我一点学习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本来想去丽江看你的,我又怕去了以后被你骂。
我知道,你最希望我考上大学,现在已经是五月出头了,一个月后,就是考大学时间,我不能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但是你如果再这样昏迷下去,我就不考大学了,我去丽江陪你,你昏迷一辈子,我就陪你一辈子。”
唐宋说到最后,有点哭腔。
窦豆还是没睁眼儿。
魏哥对黑驴说,“能联系上她父母吗?这个时候,最好让她父母来一趟。”
黑驴说,“具体的地址我也不清楚,我找找看吧,看海群知道不知道。”
病房里就剩胖子、猴子、竹叶青三个的时候,猴子问道:“不是说叫你随后就来吗?怎么弄到这个时候?”
胖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窦豆,迟疑着说,“有事呢。”
竹叶青急道,“啥事要处理这么久?”
胖子又看了看窦豆,说,“我以后再告诉你们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竹叶青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位现在就像个植物人一样,说了她也听不到。”
胖子压低声音说,“老大的父亲遇到点麻烦,老大这些天都在忙着处理家务事。”
竹叶青撇了撇嘴说,“唐宋不是很讨厌他的父母吗?要他处理什么家务事?”
胖子说,“这你就不懂老大了,他如果讨厌父母,不关心父母,也不会暗中让猴子威胁他老爸的秘书和他妈的男朋友了,他其实非常不愿意让父母离婚。”
猴子补充道,“我跟那个姓范的秘书秘密联系好几年了,都是老大安排的。”
胖子说,“老大的父亲出事后,老大把他妈约了出来,对她说,‘现在我爸倒霉了,你如果现在提出来跟他离婚,就可以分到他很多的财产,这样他就会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了,一解你多年的仇怨。’”
竹叶青很感兴趣地问道,“唐宋妈妈同意了?是我肯定会同意,你让我日子不好过这么多年,我也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胖子看了看竹叶青说,“我也以为她会同意的,多好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