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豆又掰起了手指,“很快会有四个新人入职,一个厨师、一个杂役、外加本来的三个员工,不带你我,就九个人了。
小郑过来的话,我不给工资,总得给点奖金吧,唉呀,钱呀,钱呀,我到哪找个会拉金屎蛋子的驴啊?
不行,我得找师父,他说过的,有困难找他吗。”
窦豆说干就干,打开电灯,“阿男,你先睡,我到厢房去打电话。”
曹娅男说道,“很晚了,你师父该休息了。”
窦豆说道,“我不管,人家都被歹徒吓破了胆,他和老唐还打算安安稳稳地睡的甜吃的香?”
曹娅男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幸灾乐祸的笑来,嘿嘿嘿嘿,“噶么你打电话好来。”
窦豆打了半天,倪宪鹏迷迷糊糊地问道,“又是半夜三更打电话!”
窦豆赶紧哭诉,“师父啊,刚才凌霄大院进小偷了,唔唔唔唔,人家都快吓死了,唔唔唔唔。”
原本是假哭,但是听到师父的声音,就像小孩子见了娘一样,就真的委屈起来。
情景再现,哭得稀里哗啦。
倪宪鹏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窦豆,别哭别哭,跟师父说说,你们人都没事吧?”
窦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很痛,拿着手机的手一直都在颤抖,一看虎口那里,还真烂掉一大块皮。
用力太猛,握得太紧,被烂椅子撑子给硌的。
再次痛哭,“我的手受伤了,痛得都拿不稳手机,唔唔唔唔,是工伤啊!我能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啊?”
倪宪鹏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我明天就派韩龙过去辅助你,你好好休息,啥活都不用干,你光动动嘴,出出主意就行。”
窦豆想都没想,“那不行,唔唔,我还是带病工作吧。不过,您得允许我多招几个人。
这些天忙得都脚不连地了,还得亲自做饭给大家吃,亲自做家务,亲自打扫卫生,亲自刷马桶。
人家那谁,据说连地上掉的钱都没时间捡起来,因为他一弯腰的功夫,就少挣很多钱。
您徒弟好歹是大区经理,那弯腰捡钱的事,还是交给杂务来做吧。”
倪宪鹏问道,“所以,你想干什么?”
窦豆巴巴地说,“目前,我们办事处有三个员工,本周内会入职四人,加上我就是十个员工。
我打算招一个厨师,一个杂务,再招一个身手好的保安。
不然您徒弟整天得亲自跟小偷干仗,保不准哪天就英勇就义了。
楚晋那边给我配了一个助理,我最起码得给点奖金吧。
助理不用公司发工资,我从我们卖手机分的红利里给。
我这点家底太少了啊,不够用的啊,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又买车,又买盐,又娶媳妇又过年的。
师父,你可怜可怜我们吧,给点生路吧。”
倪宪鹏被他徒弟整的直揉眉头,虽然话说得夸张点,但是,领这么多人过日子,确实手里得有点活钱。
倪宪鹏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想办法从厂家按内部优惠价,给进点手机呗,还有wifi也给整点。
师父,这智能手机、wifi、甚至民用监控器,咱们公司不能随行就市地生产点时兴的产品吗?
别老想着做赚大钱的买卖,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如您把咱那个厂子分开来,一半生产市场上需要俏货,一半生产公司的传统产品。
有大轮船稳步前进,也要有小快艇紧随潮流,船小好掉头吗。”
倪宪鹏忍不住笑了,“你以为做啥都那么容易吗?”
窦豆说道,“没有啊,我知道不容易啊。
但是我更知道,就是因为不容易,披荆斩棘地闯出来,未尝不是一条通向四十大盗藏宝洞的路。
到时候,只要站在洞口大喊两声,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嘿嘿,金银珠宝都来了。
等咱有钱了,咱雇两个厨师,咱用一个,扔一个……”
嘟嘟嘟嘟……
窦豆看看手机,皱眉道,“又挂我手机!人家都工伤了,我挂朱一平手机去!”
在山里找“空翠湿人衣”的感觉,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吗?还得我老人家亲自点拨啊!
困意上来,“明天再打他电话,今天放过他……”
被窦豆唠叨的朱一平,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把自己给打醒了,他捏了捏鼻子,谁呀,哪个美女在想我?
朱一平现在,正躺在楚晋植被最丰富的山脉紫溪山中的一座帐篷里。
这里古树参天、植被繁茂浓密、种类繁多,是楚晋有名的风景区。
他到这里以后就喜欢上这里了,空翠湿人衣,还没想起来怎么画,他把张童、叶智、孙健都喊了过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呶,他旁边的几个帐篷,就是张童他们搭的。几个人在这里过起了家家,都乐不思蜀了。
空翠没湿到人衣,每天早上都空翠湿帐篷。
特别是白天,四个人一色的猪尾巴,左手带佛珠,肩背画板,走在山道上,游客都对他们行注目礼,这是比珍珠都真的艺术家啊!
一个艺术家给人的印象不深刻,四个艺术家一起那就构成排比句了,那气势,有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席卷天下之势,刚刚滴说。
朱一平发现,他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相信,空翠都湿帐篷了,“空翠湿人衣”的感觉还会远吗?
暂时没有找到空翠湿人衣的感觉,他可以画其他的呀,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人的创作,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大丰收!
同一天晚上,在凌霄大院上演大战歹徒到时候,老表跟任丽丽也在上演拉锯战。
被任丽丽撵滚蛋的老表,在外面流浪了两天半,晚上的时候回到任丽丽家,抱着女儿九九不松手。
死活要赖在任丽丽家,给任丽丽家当免费保姆。
你不是打算找个保姆吗?我应聘,你总不能剥夺我应聘的权利吧。
我可以洗衣做饭再带娃,拖地擦窗打扫卫生间。
必要的话,还可以提供特殊服务,比如捏脚擦背按摩肩。
更特殊的服务,我咬咬牙,闭闭眼,勉为其难点,也不是不行,比如暖个床、滚个床单什么的。
反正就是赖着不走了!打死都不走,不打死就赖着。
聘请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聘请谁,都不会有我对九九这么上心,这么掏心掏肺地爱,这么让人放心!
我不要钱,只要管口吃的,哪怕是你们娘两个吃剩的,都行。
有个睡觉的地方,我就满足了。
任丽丽想想,也是啊,有道理啊,纯从经济的角度上来看,比较合算啊。
更重要的是,让他带娃,她是一百个放心啊。
不就是给他一口吃的吗?比买一头驴子还划算。
任丽丽恶狠狠地对窦豆说,“我就当喂了一口老驴!”
窦豆笑得直喘,“好吧,这是你这辈子做的最精明的一笔生意。”
还是这种共患过难的夫妻才能经得起考验吧,列宁同志说,年轻人犯了错,上帝都会原谅。
都年轻过,都是从不断的错误和失败中淌过,谁能坚持到底,谁就能迎来独属于两个人的最后胜利。无悔无憾!
那些相濡以沫、生死相伴的晚年岁月,就是这样在青春年少的甜酸苦辣中慢慢地凝结而成的吧,到最后升华成恩恩爱爱的夕阳红。
再然后就该到双双谢幕的时候了。
……
第二天一早,得了一个称心如意保姆的任丽丽,就把筷子送回了凌霄大院。
有了筷子的专职陪护,窦豆对白铁原的事放心不少。
第二天上午,凌霄大院还迎来一位姓周的警官,他对窦豆说,他是这一块的片警,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他电话。
他笑着说,昨天出警的同事都感慨说,你们这两位姑娘下手真重,警察如果再去晚点,那个贼偷就被你们给活活打死了。
窦豆后怕道,“我们就三个弱女子在家,还有个快要生产的孕妇。
我们别无选择,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
当时就想着,不能让他站起来,他一旦站起来,就是我们的死期。
所以,看他一动,就拿锅拍他,拍到他不动才觉得安全么。
真的不知道,他这么不经拍啊。”
周警官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算你们幸运,你们遇到的是个笨偷儿,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窦豆可怜兮兮地说,“所以,我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啊,周警官,你可得经常关注我们啊。”
周警官是个有点微胖的小伙子,一笑两个酒窝,说,“你放心吧,我们领导已经安排了,要特别关注你们凌霄大院。”
窦豆连忙道谢,并不失时机地打听,附近有没有独立的小院可租。
周警官对这一带很熟,给她介绍了几个。
窦豆立刻带着胖子去看房,不到半天功夫,就定下了一个小院。
请了钟点工全面打扫清理干净,再配上一些必备的家具。
几个墙脚过来以后,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窦豆还帮他们四个单独准备了厨房,购买了食材,打算让他们自己烧饭吃。
这样,凌霄大院基本上可以保证独门独户,就是倪宪鹏或者韩龙来了,也都一律打发到新租的小院里住。
师父已经说了两次了,让韩龙过来,再推辞的话,师父该怀疑有问题了。
所以,这叫个啥?做鬼心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