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身在外,身上也没什么财物,就这样厚着脸皮跑去人家的门前说要借宿,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即使这里的人再友好,我也不能这样做,因为心里过不去,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乞丐行为。
如果不借宿,难道要在草地上过夜?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喂!远方的兄弟!帮忙把那头小羊赶过来啊!”远方传来一声呼唤,我四周看了看,直看到森林边缘的树木和群山,然后焦点迅速变换,在四十米开外,正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在赶着羊群,他的眼睛看着我,还向我招手了。
“吁……”我双手向前推出,想要把身旁毛绒绒的小羊吓走,但发生了一个意外,这只羊不但没走,反而翻倒在地,连眼睛也闭上了,只挣扎了一下便伸直了四条腿,死了?
“父亲快看,咱家的小羊倒在地上了。”放羊人背后跟着一个穿着兽皮衣的小女孩,样子清秀,小脸却是脏兮兮的。
“什么!那兄弟,你对我家小羊做什么了!这可是一只健康的小羊啊……”放羊人的脾气明显不好,这不就兴师问罪来了?
“喂!你家小羊突然倒下了,跟我没关系啊。”我是冤枉的,当然要据理力争了。
“女儿,你在这等着,我去帮咱家的小羊讨回公道。”放羊人的话我听见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人赃并获的,逃跑吗?我像那种人吗?
“你你你,怎么回事,叫你帮我赶下小羊,你也不必下此毒手啊,现在羊倒下,你说怎么着?”放羊人的话语不容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我我我……”我现在是有口难辩。
“我什么我,你快快赔咱家的小羊。”小女孩也丢下了羊群,跟在了父亲背后,神色不善地看向了我,看她一双小手叉腰的模样,倒像是一言不合就要上前来讨个公道似的。
“小姑娘,这位大叔,你们真误会了,是你们家的小羊自己倒下,与我何关?”
“年轻人,看你穿得身光颈靓的,就别来欺负我们这些穷人了,我的小羊长大了是要买出去的,否则我怎么养家糊口?”圈养人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的打扮,语气温和地说,并把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
“可是……”
“你快赔咱家的羊!”小女孩大胆地仰脸瞪着我,可是我身上没钱,否则才不会在这里受这尴尬之苦。
“好吧,”我无奈地说,“我现在身上没钱,你们先回去赶羊吧,我等下再拿钱还你。”
“年轻人,你不用这样搪塞我的,我现在不是说要你的钱,做错事了就应该先道歉的对不对?”放羊人的话在我听来是如此的刺耳,我这是倒了那辈子的霉了?
“我我我……”
“我什么我,快说对不起。”小丫头片子明显跟得父亲多,语言同样那么毒。
“啊!”我内心大喊,“这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无语,看向了羊的尸体,突然灵机一动:“等等,我们先看看羊吧,如果真是我弄死的,我当然会认,但事实我碰都没碰它……它……靠,它怎么又活了?”
“咦?真的,父亲快看,小羊会跑了。”小姑娘兴奋地喊道,竟跑过去一把把小羊抱住了,但她个子太小,竟一起和小羊在草地上打起滚来,虽然出了这点错差,但已经足以证明,她和小羊的感情不浅。
我长出了口气:“大叔,既然你的小羊复活了,那么我也不打扰你了。”我转身欲走,没想肩膀却被人抓住了,这放人羊好像不打算就此放我离去。
“兄弟!一场误会,既然小羊没死,我必须要道歉了,现在天色已黑,不如到我家小歇一会再走吧,我刚好藏有上等好酒……”
“大叔,不必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的笑多少有点冷,人的变化怎能如此之大?
“这……”放羊人脸露为难之色,“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何某人!”
听到何某人放大的嗓门,我脸色微变地回过头,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找碴的主,老实说,我刘惜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软角色。
我慢慢回过头来,神色凛然地看着何某人,如果非要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将自己力气超大的事实展现在这个世上。
“叔叔,你就去吧,去嘛……”是一旁的小女孩撒着娇在说,由于和小羊玩耍,身上沾满了干草叶,她的脸上原本沾满了污泥什么倒有了一部分擦在了我的裤子之上,其中哀求之意倒是真切。
“好好好,我去总行了吧。”
“父亲,你看,叔叔说去了。”小女孩兴奋地报告父亲,我则无语了,如果说我可以板起脸来面对放羊人,但要这样对待一个小女孩,明显没有必要。
我跟他们去的原因只有一个,是想看看他们要玩什么把戏,我堂堂半只脚踏进野仙境界的人,当然也不会怕他们的把戏。
一路上,放羊人和其女儿一直都很平凡的赶着羊往茅屋的方向走去,看上去明显是一对幸福的父女,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狐狸总有一刻是要露出尾巴的。
只见何某人一路上和其他牧民友好地打招呼,看上去人缘也相当不错。
“哼哼!”我内心冷笑,表面却丝毫不表现出来,是越来越看这个何某人不顺眼了,年纪已经老大不小,女儿看上去才四五岁,人好极也有了个限度。
我随着何某人走进了他家的茅屋,是一间很平凡的平民房,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娘子!我们回来了!”何某人的大叫听起来像是尖叫,听得让人老大不舒服,我摇了摇头,开始暗暗叹自己无聊,自己堂堂半步野,何必和这些凡人计较?
“呀!来客人了?客人,快快请坐吧,今天我特意备多了一点菜。”那个叫娘子的从厨房端着菜走了进来,我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她,这是一个年轻与美貌并存的女子,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嘛。
“啊……嗯……”我嗯嗯啊啊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心道:“干脆直接离开算了。”
“哈哈……嘻嘻……”我还没有开口,倒是那位刚洗完手的小姑娘哈哈大笑起来,“叔叔真逗!抱抱……”
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作拥抱之势看着我,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我犹豫了一下,免为其难地抱起了她,并抬头看天花板,当抱起她我就后悔,这算哪门子的事?刘惜啊刘惜,你也太心软了……
养羊人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都端着菜,羊肉!我心中一跳,该不会是刚才的小羊吧?
“兄弟,坐下吧,我们把酒相谈!”何某人非常豪爽地说道。
谈个毛线,咱和你这种人是根本谈不来的。
“呵呵……好啊……”我微笑着坐了下来,看着丰盛的晚餐却微微心惊,会不会下了毒药?
“哎哟!柳儿,快快下来,叫叔叔吃晚饭。”那个娘子出来看到自己的女儿黏在陌生男子身上,苦笑地摇了摇头,“看你全身脏的,可别弄脏了人家叔叔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