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绣坊,两人一路往回走。此时的日头虽强,但已不像她们出来时那么毒辣了。初七见官盈朝兴致勃勃的,自也不好催促她早些回家。
此番她陪着自己出来东跑西跑,不知有多累。难得她好兴致的想玩玩,初七自是不好扫她的兴了!更何况,方才在绣坊官盈朝如此的维护自己,叫她心里既自责又感动。为她单纯护着自己而感动,为自己毫无用处而自责。
没料到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事到临头居然还要一个小姑娘来如此的袒护、帮助自己?也许,自己该思考怎么多赚些钱了!
阳阳长大了,娘亲又日见年岁大了,她也不打算就如此寄人篱下的做一辈子的丫环、下人。她知道自己眼下的生活不是电视剧,不可能有骑白马的贵公子来接自己,所以她只能靠自己来让在乎的人过上无忧的日子。
好在此时天色算早,两人尚且还有时间一路走一路看。因着日头不再那么毒辣,故而街市上的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她正四处观望着,忽然头顶传来清朗的叫声:“小丫头!”
初七反射性的抬头去看,只见着一身青衣的沈别宴正倚在木窗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下猛然相见,初七不由得一愣。随即方才恍然大悟。既然刚刚碰见了他的宝贝徒弟,那他自也是在不远处的。
“沈先生!”此时官盈朝也看见了沈别宴,一双小手紧紧的拽住初七。粉嫩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洇红:“初七,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呃……”初七惊奇的转头看了看她,只见原本一身粉衣的官盈朝衬着两颊的酡红,竟愈发的像是清晨的带露粉荷一般。
惊讶于官盈朝这突然的反应,随即初七这才想起无论是官闻景的崇敬还是夫人的看重,可见沈别宴在金晋朝的名声是尤其的好的。也难怪官盈朝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她正要开口调侃几句,方才还倚在楼上的沈别宴忽伸手压着窗柩,干净利落的翻身便跃了下来。正正的落在初七同官盈朝的面前,笑着揉了揉初七的发顶责怪道:“丫头,喊你呢,怎么不说话?”
“她叫初七,”官盈朝见沈别宴对初七似乎尤为的亲密,心底有些难受与歆羡:“沈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那沈别宴这才注意到官盈朝的存在,微微皱了下眉头,似是不喜欢被她忽然这样打断,便也没理官盈朝,只看着初七道:“原来你叫初七,这回可别在外面迷路了!”
听他这样说,初七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正要回嘴,瞥眼见官盈朝被忽略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忙将官盈朝拉到自己身前道:“这是府上的盈朝小姐。”
“恩,”沈别宴见避无可避,这才对官盈朝笑了笑,又向初七问道:“可要我差人送你回去?”
初七摆了摆手,怕官盈朝被冷落了心里难受,便道:“没事,这回是晓得路的。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拉了拉脸色发白的官盈朝,想抬脚离开。那官盈朝本是大小就耳濡目染的听官闻景对沈别宴渲染,自然心底也是潜移默化的对他颇为崇敬。
不过她一直过着金玉般的生活,被沈别宴这样忽略自然是心里不好受的。再者她尚且还年幼,自然心底想什么便都表现出来了。
被初七这样一拉,心底又是想走,又是舍不得走。两眼怯怯的看了沈别宴好一会,见初七对她跺了跺脚,她这才咬唇说了句:“是啊,沈什么,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日后若有机会再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