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饮终有散场之时,送走了秀州众官,宋江却把西军的诸将留了下来。刚才韩世忠酒席上所问之事,他并没有回答,因为对他的问话,宋江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为什么西军的欠饷会找到自己来要,真是奇怪的很,童贯是做什么的?
众人在帐中饮茶叙话,王渊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宋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诸位将军不必着急,蔡书记说的不错,本侯军务繁忙,一时疏忽了,还请各位恕罪。这几日是新年,本地州府官员也不好烦劳,你军中粮草辎重先从我营中划拨。至于欠饷,等到初四假期之后,我自会吩咐秀州本府划拨与你,你们看如何?”
宋江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这个时间的确是不巧正赶上新年,粮草无虞的情况下,军饷再等三天发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西军众将怎会有二话。只是王渊听出了一丝端倪,犹豫着问道:“侯爷,您的意思是过年这段时间我大军便驻守在秀州,那不知何时能够南下平贼?”
宋江环视一眼,见西军众将眼神中提到平贼之事时都是热切的很,兀自摇摇头说道:“这个事情还要问过童大帅才好,年前几战下来我义勇军虽得险胜,可自己也是损失惨重,五千人马十不存四。我已向官家上表要回师休整,今后平贼之事就交给你们了,还望你们能同心协力早日平息东南祸乱。”
“啊!”帐中众将都发出惊异之声,义勇军损失如此惨重,竟然还坚持下来了。一支军队要是伤亡三成,军心就要浮动,要是伤亡五成,就几近要崩溃了!
一员偏将奇怪问道:“侯爷,我怎么看营中人数不少,起码也有一两万之多,如何说只有不到两千?”
宋江有些苦笑:“秀州战后,我军招降叛军十万,俘获六万有余。当时就地挑拣了一些精壮打乱安置军中,既能维持本府次序,还可防止这些丁壮再次从贼生乱。我家中田亩甚多,今年来征战不休,男丁大多战损,也算是带些人回济州去帮我操持田亩。”义勇军南征北战伤亡很大,济州府现在短少人丁世人皆知,宋江之言虽不甚合法度却也是情理之中。
在座各位将领谁心中都知道这点猫腻,济宁侯能当着自己的面把此事讲得通透,那便是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看待,只有受宠若惊的心情,没有人会去质疑半句。
听说义勇军真不再南下,西军将领们都松了口气,要是义勇军再南攻杭州,自己的粮饷都是别人供给,还真不好意思去头前抢功。
“我也有一事相求,还请各位将军通融一下。”
闲聊间,宋江忽然想起一事,这件事情要是不说出来,只怕他今后寝食难安。边说着他站起身,对西军众将躬身而礼。西军众将大惊,纷纷避让开去,王渊一把扶住:“侯爷您这不是折杀我等,您有事只管说就是,只要我等能够办到,定当全力以赴。”说着声音略低了一些,紧接着低语道:“在苏州时,蔡公子给我等看过老种相公军令,我西军上下人等,在东南须得听从侯爷调遣,咱们无话不能谈。”
西军众将都是知道此事的,纷纷随声附和,胸脯拍得山响,仿佛只要宋侯爷一声令下,众人刀山火海都要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