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闻言一怔,迟疑道:“父亲的意思是……”
“你先别管我是什么意思,你先跟我说说,你对他的看法吧。”
“……好。”
公孙兰点了点头,随后,才迟疑道:“他……挺好的。”
“挺好吗?呵……”
说到这里,公孙重抬头望天,眼神中稍微有些惆怅:“确实啊,他挺好的……”
江亭云的长相,很难得,剑法,更难得。
这种男人,会有女人觉得“挺好”,太正常不过了。
而他之所以惆怅,也是因为这一点。
说起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同时,剑法亦是不凡。
那个时候,他少年意气、鲜衣怒马。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会永远那样下去,那样的生活,永远不会结束……
可是啊,那样的生活,终究还是结束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如今的他,大概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吧,呵……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
“父亲问我这个问题,是想……”
这个时候,公孙兰试探了一句。
公孙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或许,可以找个男人,成个家了。”
“……父亲希望那个男人是江亭云?”
“……我确实希望,但也只为希望而已,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而且……”
说到这里,公孙重的神情有些微妙起来:“你不要觉得,他是一个很好追求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好追的话,我就不会把他支开了……我用男人的本能告诉你,他是那种几乎完全不看重男女之情的人,这样的男人……几乎不可能追到。”
公孙重在院子里走了几步,一边说道:“而且,就算你们结为了夫妻,他那样的人,也几乎不会为了你有任何的改变……到时候,我们可能不仅没能说服他,反而还暴露了自己的计划,是福是祸,还不可知。因此,我的建议是……”
这个时候,他回头来,看了公孙兰一眼,语气逐渐变得严肃:“以后,你若是碰巧遇见了他,便尽力跟他打好关系,他若是对你有意,你可以试着与他结为夫妻,他若是对你无意,你也不必强求,只把他当成朋友来结交就好……
他那样的人,对朋友必然极为看重。到时候,我们的计划暴露了,他说不定还会因为与你的关系,留你一个全尸……”
……
公孙兰从父亲那里回来以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熄了灯。
但是她没有睡,她只是换了睡衣,坐在窗前,出了一会儿神。
她在想江亭云的事。
对于江亭云,她当然是有好感的,但要说有多喜欢,也不至于。
毕竟,他们之间才见了那么几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这时候,谈什么喜欢,也太肤浅了些。
因此,这时候谈夫妻什么的,确实太急躁了些。
“夫妻啊……”
公孙兰怔怔地想了一下,脸色微红。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父亲的另一句话,“他是一个极难追求的人”。
人嘛,总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越是不可能的东西,就却是有人想去做。
而公孙兰,本来就是一个极不服输的人——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她这种不服输的性格,她才是公孙兰。
练舞的辛苦,不足为外人道,这里面的辛苦,如果没有一种“不成功毋宁死”的精神的话,是挺不过去的。
因此,她这个时候,也逐渐起了好胜之心,真的打算,以后要好好地会一会江亭云。
她又想了一会儿,这才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想回床上去睡觉了。
她转过身来,正想往床上走去,这时候,却浑身一震,身体一僵。
因为,她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身影。
那道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坐在椅子上,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谁?”
公孙兰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伸手去取自己的剑——她虽然不会杀人的剑法,但是,练习剑舞那么多年,用起剑来,总是比一般人顺手得多的,吓唬普通人,足够了。
而且,有长剑在手,她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要什么,总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公孙家,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公孙兰取了长剑,把剑刃从剑鞘中拔了出来,横在胸前,冷冷地说道。
“……”
然而,那个身影却没有回答她,只为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靠近他。
见状,公孙兰脸色大变,长剑直指:“后退!如果你再不后退的话,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