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五年级后,身为班主任、语文老师的俺娘利用手里的权力、职务上的便利,将我安排在第三排、左边靠墙的位置,前后右边都是女同学,认为这样可以控制我多说话、搞小动作的毛病,以达到提高学习成绩的目的。
可俺娘怎知子所想,王慧在我身后,我的眼睛就在身后,前面的黑板再大我也看不到。我借还橡皮、铅笔、作业本,表面一本正经不拘言笑,暗地里内心的小花却在一刻不停地肆意开放……可因一次转身还橡皮时,手背在她的水泥桌沿上一碰,橡皮滚落到了其脚下,我想也没想,弓转身就找……在非常近的距离,看到王慧穿着军绿涤纶长裤的大腿正向我震惊地八字大开……王慧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双腿虽然没立即并拢,却低声骂了一句:难揍。听后,我脸烧红。以后再借,她就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借。
右边是二燕。她大曾是周营公社煤矿的副矿长,可他在一次过量饮酒后,窝在沙发上醉死了。出殡那天,因他的职务及他是俺们村第一个被火化的人,在她家东面打麦场上开了一个由公社、大队和煤矿主要领导参加的隆重追悼会,这也是俺们高架子村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二燕是我论不上哪房哪枝却按辈分该称呼为姑娘的长辈。有一段时间,她总在我面前嚼我前位钱美丽的舌根子,不知是因她秀美高挑的身材、两个盛满笑意的深酒窝,还是她的统领俺们村二十多年的大,或是别的什么引起了她的嫉恨……
她悄悄告诉我:钱美丽每个星期天都上金光家帮他洗裤头,有时还趁家里大人不在搂搂抱抱,像过门的媳妇似的——金光也是俺们的同班同学,方脸浓眉,嘴角稍稍下咧,似有擦不尽的口水随时流下来。
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双手,每到隆冬时节,手背就肿胀得像气蛤蟆一样,并布满因皴裂形成的像“哇哇”找奶吃的婴儿的小嘴一样的粉红色血口子。可不知什么原因,他只读到三年级,就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