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马蜂蛰后的尖锐疼痛,也没有使我丢弃手里的酒瓶及里面两只半大的蝎子。
回到家,俺娘心疼得搂过我的头,吹开我的乱发查看被蛰的地方——此时,我更是放大声音嚎叫——俺娘再急,我嚎得再响,也弄不来奶水——当时俺大队的妇女不是没生育,就是已经断奶。
俺娘只好在被角上撕下一小块棉花,蘸了一点俺大的芋头干酒,在马蜂蛰破的地方轻轻擦……每擦一下,我就感觉如同被划燃的火柴燎一下。虽痛感激增,但我相信俺娘的疗法,于是在擦的过程中,我始终强忍住哭叫——果然,擦完之后,疼痛立马轻了许多!
痛感稍轻后,我就从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曾用来盛桔子罐头的淡青色广口玻璃瓶。
我也要向韩帮行学习,将山蝎子从酒瓶转移到广口瓶里,让它们可以自由地呼吸,随意地吃食我从山上带下来的黑土和一只活蹦乱跳、鲜嫩肥美的灰白色蚂蚱——土妮子。
就在我坐在地上,将酒瓶口插进罐头瓶里,向下倾倒蝎子时,因瓶口窄细,两只蝎子的身体伴着一片干刺槐树叶挤在瓶颈处,一时竟下不去。我于是顺手一甩酒瓶,想将两只蝎子甩到罐头瓶里,可由于甩动幅度有点大,两只蝎子竟裹着树叶落到了罐头瓶外。
别看这两只半大蝎子也就两三个月大,可与生俱来的野性,让它俩齐头并进直往石头砌成的屋基爬去——它们知道那里就是最安全的避所——是的,屋基参差不齐的巨大石块及指头宽的石缝,确实是最佳的选择,一旦让它们逃进去,除了拆房、扒屋、推墙、挖地,才有可能找到它们!
我立马急了慌了怕了,如果它们钻进墙缝,肥沃的墙土肯定会让它们茁壮地生长成熟,并快速可怕地繁殖——我曾见过母蝎子背部裂开处,几十上百的玉白色小蝎子堆成了饱满的球状——那样,俺们一家人就必须时时跟蝎子同吃同睡,它们随时就会给俺们一下子、两下子、三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