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宜有些郁闷的想高博现在是越来越忙。看着自己刚刚换上的爬山的行头,安嘉宜自嘲的笑了笑,便回了房间仍换上了家居服。
高博早上换下的衣服仍胡乱搭在床头柜上,高博一向爱整洁,不是忙昏了头,也不至于这般丢三落四的。安嘉宜这样想着,便拿起高博的衣服准备给他放进洗衣机里洗了。洗之前,照例顺手掏了掏他的衣服兜,居然从高博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两张胡乱折着的纸。
嘉宜摊开来一看原来是高博和她的体检报告。嘉宜正奇怪怎么没听高博说起这事,就一眼看到了自己那张体检报告上的孕检结论“两侧输卵管畸形”,嘉宜凭着仅有的生理卫生常识,还是迅速明白了怎么回事,何况下面医生建议上清楚的写着,“怀孕几率很小,易引起宫外孕,建议做进一步检查,排除先天畸形的可能”。
嘉宜的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尽管她并不想要孩子,可不想要和不能要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想着昨天高博说起要丁克的话,嘉宜一阵难过。高博其实是很想要孩子的,这心思安嘉宜比谁都清楚,高博的突然改变原来是为了安慰她。
可安嘉宜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再说这事也不至于就没办法了吧,嘉宜这样想着决定到医院去咨询一下。n市比较权威的医院无非是省人民医院和省工人医院两家。可婆婆林新梅是省人民医院的眼科主任,为了避免可能的尴尬,安嘉宜断然决定到省工人医院咨询。
打车到了医院,嘉宜才发现自己过于心急了。星期天,工人医院的只开急诊。嘉宜想医院里看急诊的肯定都是年轻医生,还是等上班后过来挂个专家号咨询一下,便走到医院大厅边上找各科专家的出诊时间。
嘉宜正在墙上找着妇科专家的出诊安排,忽然听到有个女孩叫道:“高博,我在这里。”
嘉宜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一看,竟真得是高博走进了急诊室的大厅,煞那间,嘉宜有些心虚的想:“他也来咨询啦。”可下秒钟,嘉宜就看见有个年轻的女孩飞快的扑进了高博的怀里,哭着说道:“高博,高博…你太好了!”
嘉宜一直是个心思敏锐的人。曾经,高博跟她说笑过:“嘉宜,你身上是不是藏着好多雷达啊?”这一会儿,安嘉宜自动关闭了身上所有的雷达,只是愣愣得看着那叠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一片空白。
高博有些费劲的推了推怀中的于丽丽,说道:“小于,有事说事,你需要多少钱?”
于丽丽抬头抹着眼泪道:“我妈突然大出血,医生让她赶紧住院,押金要六千块。”
高博道:“早知道我刚才就在取款机上拿了,我本来想到银行取钱的,可是排队的人太多了,你那缴费单呢?我给你刷卡吧。”
于丽丽忙把手中的缴费单交给了他。高博忙拿着单子到了缴费的窗口。
缴费的窗口恰巧就在嘉宜站的地方对面。嘉宜看着高博掉头走了过来,终于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可高博只看着手中的单据,并没注意到离他不过五六米远的安嘉宜。即便是星期天,医院的生意也还是很好的。高博老实的排在了队伍后面。可嘉宜却注意到了跟在高博后面的,正是那个卖保险的女孩。
紧随着高博后面的于丽丽,看他直直的站在前面,身姿挺拔,后背尤其显得结实而宽厚。于丽丽心里一酸,想要依靠的情绪油然而生,便上前紧紧环抱住了高博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高博用手去掰她的胳膊,于丽丽哭道:“就一会儿,就让我靠一会儿。”
高博看其他队伍的人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俩,便神色尴尬的止住了手。
遥看着那两个亲密相拥的人,安嘉宜只觉得她二十三年的人生在煞那间崩溃离析,只剩了一地的碎片。安嘉宜深吸一口气,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安嘉宜来不及擦眼泪,便飞快得向门口跑去,却不小心和扫地的清洁工撞在了一起。嘉宜被撞倒在了地上,却又迅速的爬了起来,飞快的跑出了门去。
那个清洁工在后面叫道:“小姐!小姐!你的丝巾掉了!唉!你丝巾掉了不要啦?”
于丽丽听到了叫声,便松开了手臂,好奇的回头看去。高博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高博顿时屏住了呼吸,那条丝巾和他有次在香港帮嘉宜买的一模一样。高博感到了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猛的推开了于丽丽,向那个清洁工走去:“你这丝巾哪来的?”
那清洁工很警惕的看着他:“不是你的东西别乱认啊,这丝巾是刚才一个女孩跑出去时掉下的。”
高博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坠:“什么样的女孩?”
那清洁工道:“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先好好的站在那边,突然就哭着跑了。”
高博觉着那清洁工说得每个字都似一枚锋利的钉子,牢牢的将他钉在了十字架上。高博有种痛过了头的麻木感,也飞快的跑出了医院的大门。
马路上是人来人往,高博四处张望着却没看到嘉宜的身影,便索性爬到了路边的花坛上,边跑边向着来时的路张望着,忽然他看到前面的红绿灯口,一个横穿马路的女孩上了一辆黑色宾利雅致。那女孩的脸虽被长发挡住了,可高博知道那就是嘉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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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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