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的车在村口停住,一群人马上围了上去。那群大呼小叫的孩子最是积极,纷纷跑到那老虎尸体的旁边。胆大的敢伸出小手去摸那虎尸,胆小的则躲在长辈身后,探出个脑袋偷偷得看着。
“这就是前几天那头咬人的老虎吧!大胆,你终于把它杀了,好!好呀!”一身材佝偻的老妇高兴地说道。
“许大娘,这畜生很机灵,我在林中守了好几天才将它射杀!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
原来这老汉的名字叫吴大胆,是这个小村落的村长。提起射杀这老虎,吴大胆脸上颇有些自豪。
“啊!有个男人!”
一个捣蛋鬼掀开了那盖在车上的被褥一角,又马上慌张地丢下,跳到了一边。不知为何,这些妇人听到男人二字,那眼眸似都亮了起来。
“这人是我在树林中发现的,若是再晚片刻,他恐怕要被这老虎吃了。我见他还有气在,便将他拉了回来。”
吴老汉笑着解释道。
“好,好!”那位许大娘又是两个好字,“都散了吧,大胆,你这一出去就是三五天,辫儿肯定担心你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好!对了,”说着话,吴老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来,把包解开,五六十颗红色的小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孩子们!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哇!是冬枣!”
“我的!”
“还有我的!”
一群孩子欢叫着,疯抢着。
待众人散去,吴老汉驱动雪橇缓缓向家中走去。还未到家门口,便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远远地迎了过来。
“爹,你回来了!”
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花布棉袄,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虽长得娇小,走起路来却是风风火火,毫无病娇之态,一根齐腰的大辫子随着女孩的走动也调皮地左右摇摆。
“辫儿。”吴老汉开心地回应道。
“爹,你以后不许这样好几天不回家了,你已经不是年轻那会儿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辫儿看着老爹有些责备地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
吴老汉一脸憨笑。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可你还是不改。”
辫儿用一双大眼瞥了一眼吴老汉,用手摸了摸一直用鼻子蹭她小手的狗狗。
“下次一定改,闺女我们回家。”
吴老汉家的院门很宽,群狗直接拖着雪橇车进了家,辫儿手脚麻利地给那数十条大狗松了绳。这些大狗颇有些灵性,一个个乖乖地回到自己的狗窝之中,享受着辫儿已经给他们准备好的食物。
吴老汉先是把那一动不动地毛驴从车上卸了下来,然后又去拖那条虎尸。
“爹,我来帮你!”
许是司空见惯,辫儿面对这面目狰狞的猛兽竟无一丝害怕之色。
把那虎尸暂时放好之后,辫儿又跑到车旁,伸出手掀那被褥,“爹,这是什么?啊!”
当看到那被褥下躺着一个人时,辫儿大叫一声,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你呀你!老虎你都不怕,一个年轻后生把你吓成这样,”
吴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朝这里走了过来,“此人是我在山上刚好碰到的,见他身上有伤,昏迷不醒,便将他带了回来。来,跟我一起把他抬进去,千万轻点。”
父女俩小心翼翼地将那后生抬到了床上,后生胸前烧伤的肌肤一度让辫儿不敢直视。
“辫儿,拿些草药过来。”吴老汉吩咐道。
“好!”
辫儿急忙奔出屋去,再回来时,手上已提了一筐的草药。
吴老汉在那里给后生处理着伤势,辫儿就站在一旁看着。显然吴老汉在这方面有些经验,他先是嚼碎一些草药将它们抹在后生被烧伤的胸口上,然后又用白布缠住胸口。
接着吴老汉转头看向辫儿,打趣道:“你站在这里干嘛?我接下来要脱他裤子了。”
“爹!”
被臊得满脸通红的辫儿打了吴老汉一下,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忍得吴老汉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吴老汉刚刚将后生身上的伤收拾妥当,正用刀削去那后生被烧焦的头发,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驴叫声。吴老汉眉头一皱,正要站起,那辫儿已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爹,那头…那头驴突然消失了!”
辫儿一脸慌张,手上拿着一个木盆,木盆上尚有丝丝热气蒸腾,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什么!?”
吴老汉一脸吃惊地站了起来。
“水…水…”
床上那后生虚弱地呻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