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部队下达了对三叔的处罚决定:沈援朝同志记大过一次,收回晋升沈援朝同志正营职干部的任命,并取消其进入武警学院学习的资格。
等到这样的结果,三叔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处罚咋看起来挺厉害,可仔细品品也就那么回事。收回正营职任命,三叔本来就不是营长。取消武警学院学习资格,那就更有意思了,三叔从来没有主动申请过要去学习,再说了,学院每年都招生,今年去不了。过几年再去嘛。
稍微有点杀伤力的是记大过那一条。根据武警部队处罚条例规定,一年之内,累计两次大过者,将自动解除军职退伍回家。话说回来,两次大过?哪有那么容易。
三叔本来都打好包袱准备走人了,老家政府给定性是沈援朝殴打了无辜司机(那孙子是不是无辜见仁见智)砸毁了四辆长途公交汽车,纵火烧了长途车站(这罪名落三叔头上了,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况且还是父子俩)。就算有新三婶惨死的前因,但这些罪名别说提前退伍了,都够进军事法院的门槛了。现在能有这样的结局,真是阿弥陀佛,祖先保佑了。
再说说我爷爷,他老人家经历这次大喜大悲之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缓了过来。这次他倒没有再给三叔张罗媳妇儿。先偷偷拿着三叔的生辰八字找高人算了一卦。卦签上就两句话:一雁自南飞,鸳鸯难成双。拿白话说三叔是百年难遇的克妻命。
想起我那两个三婶的下场,我爷爷认命了,把我亲爹、二叔和几个姑姑召集到一起商讨对策。再确定三叔只是单向性克妻后,决定了给三叔过继个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二叔出了个主意,把我和二叔的儿子叫了过去。
二叔拿出一个装满绿豆的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扔进了一颗红豆,盖上盖晃了几下。看我和他儿子谁能先找出红豆。堂弟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我只是随随便便扒拉两下,红豆就出现在手心里。就这样,从那天起,我开始管三叔叫爹,管我亲爹叫大爷。(多年以后我才发现被冤了,我那堂弟是天生的红绿色盲....)直到我十八岁成年,三叔才让我重新把称呼改了回去。
三叔先说到这儿,再说说我的事儿。
听我妈说,我是睁着眼出生的,出生时还把卫生所的老护士吓得不轻。
刚出生时我还哭了几声,但当护士把我从热水盆里抱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我‘嘎嘎’的笑声。还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那个护士手一哆嗦,差点把我扔到了地上。
那会儿别人都把我当成了不祥之兆,甚至有人跟我爹妈说应该远远地把我扔了,说我是妖孽会危害乡邻。不过那孙子当场被我爷爷骂走了。我爷爷用几句话给我爹妈定了心:“不凡之子,必异其生,再说了,那是我的长孙,扔了?我看谁他妈敢!”
不过因为我生下来就会笑,爷爷认为应该起个冲一点的名字压一压,于是就给我就叫了沈辣。
我说话特别早,六个月时就已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叫了。听我妈说,当时我爷爷乐的脸上都开了花,就为这,他老人家又跑到当初说要扔了我的那个孙子家骂了一通。
一直到六岁,我的心智都比一般孩子开启的早。本来都以为老沈家出了个神童。直到那一次床下阿姨的事情出了后才改变了。
听我妈讲,我从小就有对着空气说话的毛病,他们本来以为那是小孩子在自言自语,自己在过家家,也没在意。直到又一次,我妈从床底下把我找出来,问我在干什么?我眨巴眨巴眼睛,说床底下有个阿姨,说闷得慌,要我陪她玩。我妈把床帘掀开,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当时身上的汗毛就立起来了。
那天村里有一家盖房,我爹去帮着上梁了,家里就我们娘俩。我妈抱着我,哆哆嗦嗦的跑到了爷爷家。爷爷问明缘由后,又亲自又去我家转了一圈。回来后就问我都看见了什么?我把床底下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来了一句:“那个阿姨一直就在我家里,她不让我说”这次轮到我爷爷脊梁沟冒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