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刚刚回来。”
雪儿往凳子上一坐,就开始巴拉巴拉:“昨天我、温温和佳茵找你找到十二点多,辰哥急疯了找你……对了,你给辰哥打电话了没?”
我说:“没。”
雪儿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跟我妈教训我的时候一样的口气:“你……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再不回电话辰哥说不定就把特种兵部队给发动起来了,我去回个电话。”
我继续收拾东西,现在是四月底,到那儿要呆到六月底,我带了不少衣服,但是箱子里大部分还都是考研要用的书。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这种状态,这种成绩,别说给我半年,就是给我一年我也考不上。
所以在临走前,我就下定了决心,要努力这最后一把。
雪儿打过电话之后进来,看我在收拾东西愣了一下:“你这是要出去玩儿?出去玩儿带这么多书啊,桑桑你真是温温第二的。”
我丢下一句“我下午五点的车去X大”,就出了门。
我到院里找导员说明了情况,怕这两个月里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不在也不好办。
导员说:“你要考X大的研究生?”
我点了点头。
导员一脸惋惜的样子:“交换生你真的不考虑了?名额还给你留着,你交换生回来了以后也可以考研,而且到时候还可以申请在美国申请研究生。”
“谢谢老师,”我笑了笑,“我已经想过了。”
因为这个交换生的条件,我真的心动过,但是心动只是一方面,追随自己的心意又是一方面。
佳茵说我想要不离开家只是个借口。
是借口就是借口吧,总之我是推掉了,不去了,就要向前看了,别再用什么话来动摇我了,不可能。
佳茵就问:“那如果这个名额不是虞泽端帮你弄到的,而是……唐玉珏或者是别人,你还会不会去?”
会不会去我也不知道,因为从来都没有如果。
我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从教学楼走到办公楼,走到各个学院的楼,又在操场上走了一圈,最后走到宿舍楼区,又帮佳茵和温温打了两壶水。
拎着水壶上楼到寝室里,推开门看见她们三个竟然都在寝室。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雪儿把她们俩叫回来的。
但是,我刚才告诉雪儿说我下午的车走,不也是为了让她们知道么,如果一个人走,身后是黑漆漆的寝室一把锁没有亮光,和身后是暖融融的朋友,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拎着两个壶上五楼,现在累的呼哧呼哧的,只打了一声招呼:“都在啊,说一声,我今天下午去X大。”
温温说:“我刚刚给李信打过电话,他已经帮你弄好了,他有个学妹是二战考研,就在那儿租的房子,正好能和你做个伴儿。”
“嗯。”
雪儿瞪大眼睛:“温温你怎么不劝桑桑还让她走?”
温温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我说不让她走她就不走了?我没有那种随意决定别人心意的习惯。”
雪儿有点结巴:“你……你那就是说的我是不是?”
温温和雪儿之间,没事儿就会抬两句杠,我和佳茵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佳茵就帮我收拾东西,嘱咐我带齐了东西没有,实在带不走的,就打电话让她给我快递邮过去。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就是去住俩月,又不是两年,放心了。”
最后到四点多的时候,我拉着行李箱要走,执意不让她们三个送我:“不就是去个火车站,你们该干嘛干嘛,温温去学习,雪儿你去找磊子去磨叽,佳茵你去练琴,我走了。”
佳茵帮我一起把行李箱抬下楼,然后拥了拥我的肩:“桑桑,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
雪儿说:“在那儿你一个人肯定做不到披星戴月……对了,六月底别忘了回来考六级。”
我:“……这事儿能不能别提了。”
我拉着行李箱离开寝室楼,没有回头。
坐上公交车,我觉得心里面特别压抑,心里面堵的难受,可能是公交车走走停停太过频繁,我有点晕车了。
在公交车上,看见一对奇葩夫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我就在后面一句一句吐槽,等他们下了车,我就再找出另外一个人,看着他的行为语言再吐槽。
到了火车站,我走下车,看了一眼头顶上难得一见的蓝天,觉得今天走的这个时间,选的实在是不错。
我就这么看见哪儿想到哪儿,不给自己伤感的机会,完全进入了弹幕状态。
在通过检票口的时候,我一直怕扭头就看见我认识的人,所以我没有回头,始终没有回头。
也许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希望我回头看一眼,视线对上双眸相交……
我真的就在通过之前,又回了一次头,看了一眼,但是黑压压的人群里,我没有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
无奈的摇摇头,说到底,我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决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