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芷月微微张大了眼,她从未听说过此种技法遂大觉新奇,于是接着追问:
“可你后来为什么突然就晕倒了?”
凌骁神色复杂,沉声回道:“这就是代价了,强开经脉虽然能让自己暂时获得活力,可终究也是有极限的,这会让身体严重透支,事后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南宫芷月惊愕难言,她怔然注视着凌骁,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凌骁却淡定如常:“这些都是燕叔告诉我的,他还叮嘱我非必要不要强开任督经脉,可我当时不想拖累你,至少……至少也要护你出万荣城才行。”
凌骁话刚说完,南宫芷月却“嚯”得一下从石块上站起,且眦目瞪着凌骁,厉声斥道:
“你以后都不准再用这项技艺了!你……你知道我把你拖到这里的一路上有多辛苦吗?!还有,你若是有什么不测,那我……我……”
凌骁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呆看着南宫芷月,竟被吓得接不上话,然而面对这冷峻少女的高声嗔责,他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因为他明显能够看出那女子此刻双目之中,那层朦胧的泪雾。
这又是凌骁第一次见南宫芷月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脆弱,仿佛极其害怕失去珍贵的事物。
算起来,南宫芷月在二人相处的这段时日里,虽然总体上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刚毅果敢的少女,但在凌骁面前亦总是有超乎他认知的表现,时而像贤淑女子一般温柔动人,偶尔又像俏皮姑娘一样开他的玩笑,而这次,却又在他面前如同一名历经风雨的脆弱少女,好像再给予一些压力便会将那根紧绷的铉彻底撕断,继而哭得泣不成声。
石室中沉静了半晌,南宫芷月也觉察到了有些失态,于是连忙转过身子,偷偷将眼中的泪雾拂了去。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南宫芷月带着些许愧意说道。
凌骁淡然一笑,后又将目光放回到了眼前的那一小团火堆中:
“有什么对不起的,若不是你,我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听到这番回答,南宫芷月心情缓和许多,接着她又坐回了石椅上,并将身上的包裹和武器放到了身旁地面,随后同凌骁一道注目于眼前的篝火。
片刻后,南宫芷月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凌骁:
“我当真是想不到你的身体竟然如此坚实,那个时候你浑身冰冷、血流不止,真的与死人无异,可还不到一天时间你就能脱离险境,我相信不只是我,就连我那手下猛将如云的父亲也从来没有见过和你一般的……”
南宫芷月一边顾自说着,一边于眼神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奇目光。
凌骁只耸了耸肩:“我也不知怎么,昨日与那老道斗法后我其实也非常难受,之后强撑着到了城郊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石室里,就像平时睡醒一样,就连背上的伤也不怎么疼了,除了肚子有些饿,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但如果你要问为什么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
南宫芷月怔了怔,但看他不似故意隐瞒,遂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从包裹里拿了一块干粮给他递了过去,凌骁微笑道谢后就开始了充饥。
凌骁手里拿着干粮兀自吃着,同时又看了看南宫芷月的一身行头,随口问了句:
“对了,你之前去哪里了?你的这些东西……”
南宫芷月回道:“我那时身无一物,把你拖到这里后我就回了趟家,哥哥很照顾我,我的衣服和这些行装都是他为我准备的……”
“对了!差点忘记了……”
言至此,南宫芷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在包裹里开始翻了起来,随后很快拿出了一套男子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