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朦胧,愁云蔽空,远方不时刮来的凉风为此时本就荒僻的村庄又增添了几分萧索。
时间已然不早,深秋季节的夜晚又甚是清冷,街道上的村民此时多已经回到家中安然入睡,参差的干路上鲜有生气,就连白日里不绝于耳的狗吠声也悄然不见了。
凌骁站在客栈门口环顾着四周街景,见此寂寥之象不免心生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之后赶忙走起将身子活动了起来。
他可不是闲得发慌才一个人跑出来散心的,因为南宫芷月此时要在房间里梳洗沐浴,客栈里又无处可去他才来到了外面,本想找点乐子,却见四面凄清无人,心中不禁沮丧。
这种情况凌骁已然经历过多次,这少女一番洗浴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但是先前二人都是分房居住,不太需要考虑男女有别的问题,即使是在万荣城城郊的山腹石室内生活的日子里,南宫芷月也是自己一人跑到附近村镇的浴场中完成沐浴的,这样需要他自己跑出来等候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此时他闲来无事,遂来到客栈的马棚处为二人的马匹添了些草料,动物通灵,两匹骏马也随即和凌骁亲昵互动了一下,凌骁深感慰藉,不停轻抚着它们身上的皮毛。
半晌后,凌骁离开了马棚,开始在寂静无人的村子里悠悠漫起了步,由于周围并没有什么值得驻足观赏的事物,凌骁的思绪开始飘向他方,不自觉地回想起了白日里中阳国少主的那番言辞。
“爹爹,事情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那颗丹药竟比全家人的命运还重要吗?……”
“爹爹,你到底在哪里?……”
凌骁兀自苦思,孤单的身影在荒寂的街道上徐徐而行,有种令人哀怜的落寞之感。
忽然!一道疾影从凌骁正上空飞驰而过,速度如流星赶月。
凌骁猛地惊醒,连忙看向那事物掠去的地方,但前后只在瞬息之间,那道疾影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凌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怔了怔,随后,似是终于回过了神,他连忙飞身跟了上去。
此时再追为时晚矣,那身影早已不见踪迹,凌骁见四周都寻不到便在村口停下了身子。
驻足后他又向附近张望了一圈,虽然夜色很黑,但凌骁还是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村西口,他和南宫芷月白日正是从这里进入村子。
凌骁在原地满脸疑惑,一时摸不到头脑,随后只得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当下便欲转身而去。
谁知他又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在身子还未完全转过去的时候又猛地转了回来,并朝前方的一片丛林大声吼了一句:
“是谁在那里?!怎么不出来说话?”
四面鸦雀无声,只有此问余音在农田旷野间远远回荡。
凌骁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但以他的脑力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故而他只得认为是遇到了野猫飞禽之类的动物,所以当下也不多加思考,毫不迟疑地又回到了村子里,再也没有逗留。
现在距离凌骁从客栈中出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凌骁心中粗算过后就又回到了客房中。
此时的南宫芷月已经完成沐浴,房间中还残留着浴桶中花瓣的清香和温润的湿气,吸入口中直沁心脾,十分适意。
经过仔细梳洗后的南宫芷月显得更加净爽靓丽,此时的她着一身轻质睡裙,倩丽之中又隐带几分妩媚。
见凌骁进屋,南宫芷月先是满含歉意的说了句:
“实在不好意思……”
凌骁摇了摇头,回道:“本来也应该如此,不碍事的,我正好出去散了散心。”
南宫芷月莞尔一笑,接着走到窗边将窗叶轻声关了起来,此前她为了让室内沐浴时产生的热气尽快飘散才将窗户大开。
随后她又走到了桌子旁边将那套被褥拿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是想亲自为凌骁铺好地铺。
凌骁见状连忙上前:“那个……我自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