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恳请施主莫忧,适才贫僧已经为南宫施主点穴止血,如今虽然不能再做更多,却也能令伤势稍得缓和,且贫僧已发出我寺求援法信,再过不久慧相师兄他们定会赶到,想以二位施主之福泽,加上慧相师兄之高才,定能令南宫施主转危为安!”
凌骁闻言勉力舒缓了下神态,继而转目向南宫芷月看去,可一旦看到她那满身污血的样子心中就如刀割般疼痛……
颓丧片晌后,凌骁一步一步朝南宫芷月走了过去,尽管痛苦万般难忍,且每一步都沉重到无以复加,可最终,他还是来到了她的身边。
慧尘大师这次并未伸手阻止,只立在原地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紧接着,凌骁有气无力地跪了下去,望着南宫芷月已然失去血色的美丽容颜,他的目光空洞无神,只用双手十分轻柔地将她那玉一般的纤手抬了起来,并小心翼翼地攥于自己的胸口处。
下一刻,凌骁微微颔首,继而再度合上了双眼,宛如信徒在虔诚祷告。
这时,天空突然出现许多道金色流光,且在飞到三人上空时便转向折下,径直落在了地面上。
……
磨须山,伏波寺。
医署病房的门口院落里正有众多僧人焦急等待,他们大多坐立不安、面带愧色,其中便有慧尘大师以及凌骁二人初来山时负责接待的年轻弟子元善。
此时在门口的台基上,凌骁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他以双肘支着两条大腿,双手抵着两侧额头,一脸失神地看着地面。
从南宫芷月和慧相大师等人进入病房开始算起,至当下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可凌骁仍旧不发一言。
见他这般落寞,慧尘大师实在于心不忍,几欲上前安抚,可都因愧疚感而却步,只得于原地不断默念佛门圣经,以为祈愿。
吱呀……
病房木门终于被打开,接着就见慧相大师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众人注意立马被吸引而去,然而凌骁当先一步惊觉,迅速起身急问道:
“大师!她…她怎么样了?!……”
慧相大师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淡淡回道:“施主勿忧,就外伤来看,南宫施主心肺和经脉并未有过重损伤,适才经老衲和几位师弟的全力施为,终于将她的气血脉络全部打通,伤情算是稳定了下来。”
此言一出,众位僧人皆欣慰不已,凌骁也缓了口气,又追问道: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康复?”
这时慧相大师却摇了摇头,眉眼紧蹙:“南宫施主虽然暂时得以稳定,但由于失血过多,还是不能报以乐观态度,而且那穷奇爪掌上的毒素十分棘手,繁殖能力极强,稍后还需不停为她排解方能再向后拖延……”
凌骁听到这话顿时又如坠冰窖,随后他又突然跪了下去,拽着慧相大师的僧袍惶然祈求道:
“大师!……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她!……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声音之悲恸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慧相大师亦哀叹不已,忙将凌骁扶了起来:
“凌施主莫要如此!你二人乃是受我寺之邀前来支援除凶,如今南宫施主遇此大难,我伏波寺上下定会倾力相救,施主此番贱身哀求老衲实在受之不起啊!”
这时慧尘大师也赶忙上前圆场,自愧道:“慧相师兄此言甚是,这件事说到底是贫僧不够谨慎,若是能早些助你们二位脱逃我想也不至到此种地步……”
“这次……这次又是贫僧未能护佑小辈,实在该死!如果能重来的话,贫僧多想为南宫施主挡下这一击……”
越往下说,慧尘大师脸上的愧色便越是深重,到最后甚至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