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人数最多的老金,反倒是最弱的一股,贫寒百姓出身的他,要不是有位脑子好使的二当家,早就打道回府,等个十八年了。
两人说话间,莫怜儿与三位大当家已追上前,只听得老金振奋道:“烟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滚。”莫孤烟冷哼一句,从怀中摸出一张卷轴,在骆驼上平摊开来,对胡迟,马梨两人道:“你们过来看看。”
等到胡迟三人围上来,莫孤烟指着地图上用硃砂圈好的地方道:“这里有一段沙漠悬崖,我要杀的人就藏在这里。”
马梨率先接过那卷画工精细的地图,仔细观看一会便递给胡迟,闭起双眼陷入沉思。
胡迟接过地图,看了好一会才道:“烟老大,地形正确?”
“该是差不了多少,这一段地形是三年前堪探的。”
“三年吗?应该不大,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胡迟点了点头,继续问起来。
“三个月前左右,不会超出四个月。”
莫孤烟也没什么不耐烦,一一回答胡迟的问题,他可是沙漠专家。
“四个月...。”胡迟沉吟了一会,用那一口毫不流利的中原语道:“烟老大,老胡感觉...嗯...时间够掘了一段沙峡,若老胡...老胡定掘定掘。”
马梨听到胡迟歪歪的口音,双眉一挑,张口嘲笑道:“老胡你说话都不利索,怎么当沙匪,要不老子给你一位好手,教教你说话?”
胡迟听到这话,双目一瞪,嘴巴瞬间嘣出一大段没多少人能听懂的话。他们两人平常没少做过一场,因此抓到机会都会忍不住嘲笑两句。
胡迟被嘲笑得最多的便是那一口中原语,奈何在莫孤烟手底下吃饭,不学不行。
“你们当老娘死了?回去后,老娘把你们绑起来,让你们回忆回忆往事?”
马梨和胡迟听到莫孤烟低沉的吼声,猛然想起现在可不是他们平常打嘴仗,能乱叫乱喊一通,不由各自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冷汗。
他们可是真的怕这位红衣女子,特别是第一次见面时,还说玩厌了便把她扔给手下的胡迟。
因为这句话,他当初可是莫怜儿整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心里头的阴影面积大得可怕。
马梨倒是好些,就是差点被破了童子身,坏了一身童子功。
问题是...第一见面时,除了莫孤烟与莫怜儿是女子外,其他人全是粗粗的纯汉子,两位女子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场,那岂不是便宜了他马梨?
两位女子不下场,那谁下场破他童子功?
纯粗纯正的汉子啊,他马梨自己不就带着二百多号人马?
又没人说过破童子功,一定要男女相加才行,走个后门也是一种方法。
成不成不好说,但试一试,对莫孤烟来说又无坏处,还可以亲眼看一场表演,她怕什么。
那一天,是马梨第一次后悔练童子功的一天。
为了转移开话题,马梨与胡迟对望一眼,连忙道:“烟老大,老胡说得不错,老马觉得我们该分作三队,一队由图巴那家伙快速绕行到另一面出口,一队由老金和老胡守住入口。”
马梨从胡迟手上接回地图,用手指分点两个标记着峡道的出入口,道:“最后一队便是由我带三十人与烟老板同行,分作两段式行进,维持在骆驼爆发力之内便可。”
莫孤烟沉吟了一会,摇头道:“老马你与老金守在外头,老胡跟我进去。放心,此次成与不成,都再分你们一次酒钱,份额依这次计算。”
马梨的提议很好,就是对进入断崖之人,莫孤烟有点不太同意,沙漠战有位李南音在,五十多人有他马梨与没有,差别并不大。
反倒是胡迟这位沙漠专家,在某些时候更好用些。
马梨闻言裂嘴一笑:“烟老大,你这是小看了老马,我这般考量可是有理有据的,老马也不多要,我带进去的人,每人多领一百两银子就行。”
“老胡,老金你们别争,我马梨只要十五个名额,其余十五人你们分配,但我丑话说在前,到时候若不尊号令,莫怪我第一个便斩了他。”
老金与胡迟闻言,想了想便点头答应,然后低声交流起来,守在外头与跑到里面,风险可是大大不同。
马梨会做人,他们也不能不会。
“喔?你说说看。”莫孤烟眉头一挑,饶有兴趣道。
三十人才三千两,对莫孤烟来说不是什么大钱,她每三个月分给这些沙匪的酒钱,每次都不会少于五千两。
“老马是什么人,烟老大知道。”马梨嘿嘿一笑:“但烟老大一定不知道老马没当沙匪前是干什么的。”
马梨左手平伸,在身前左右移动了一会才停下,然后右手握住长枪,往沙面戳啊戳,脸上神情在夜色下彷佛带了点绿油油的光芒。
“这可是家传本领,在沙漠特别好使,不少地方都被我摸了一遍,就是跟着烟老大这些年没怎么弄,连吃饭家伙都没了。”
莫孤烟看着马梨的动作,嫣然一笑道:“那就你老马了。”
她还真没想到,前朝的边关将军世家,家里竟有这种传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