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人在那片空间消失的时候,原森发现自己又处在一位妇人的身体内,身体内的胎儿还是四五个月的样子,和最初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
只是现在怀着孩子的妇人又换了一位,看起来比以前的妇人家境要好,每天有丫环伺候着,而且他的男人也对她恩爱有加,什么事都迁就着她,一看就知道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原森在想,孩子在这样的家中长大,一定会感到幸福美满。
可是事实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因为他从家里丫环下人的谈论中,知道现在的朝廷贪污腐败很严重,农民的苛捐杂税已经重到让人无以为生的地步。
但是妇人家中家道盈实,祖辈是有名的大盐商。不管朝廷有多腐败,他们的家境还是非常富有,而男人和妇人都心地善良,有时候会去救济一些穷苦的平民百姓,因此他们一家在这一带很受村民百姓的爱戴。
孩子在妇人的腹中就知道当今朝廷里面奸臣当道,昏君无能,只有推翻当前腐败的朝廷才能有更美好的生活。
因为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再富有的家庭,在这么重的赋税重压下,也会一年一年的贫穷下去。
事实也确实如他想像的一样,天下百姓为了逃避这些赋税,有很多人已经流离失所,靠乞讨为生,可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吃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乞讨到生活,因此时常在路旁街边,常有因饿和冻而死的人民。
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全城百姓都来祝贺,因为孩子的父母是这个村里面的大善人,人缘极好,在那一天,村民在孩子的家门外举行盛大的仪式,以此来庆祝孩子的出生,又以此为名,祷告上天,希望上天派人下来带领他们,找到新的出路。
孩子的父母可是知道,这会是大罪过,在当时的社会里,可不止是诛连九族那么简单的,更可能是十死无生。
其实村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在祷告的时候没有把心中所想念出来,而是全部在心中呐喊,这种呐喊虽然看起来平静祥和,可是却如洪钟大吕一样,击破天空。
孩子在这个时候,眼中露出精光,别人听不到的呐喊,可是却每一句都敲击在他的脑海。也就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胸中便有洪图大志,代青天以束百花。
孩子聪明异常,而且体格强壮,周岁时行走自如,并能口清齿明地去念一些简单的小人书,直到三周岁的时候已经能写诗作文了。
直到有一天,他父亲带他去会见一帮文友,大家在一起联诗做对,以黄金菊为题,他的父亲还在思索间,孩子随口应道:“堪于百花为总首,自然天赐赫黄衣。”
黄衣乃龙袍的象征,这放在那个时代,那可是大罪,孩子父亲吓得马上去敲击孩子的额头,怪他胡言乱语。可是在坐之人却认为诗句联得却实是工整到位。于是要求他以菊花为题再做一首。
孩子随口应道: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在座之人以为只是孩子间的学问,当玩笑话揭过,却没有人知道这已经是孩子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打算做事情。
因为他知道,人生短短虽然只有几十年,可是周围的百姓因生活困苦,已经是度日如年,那么这几十来说又将如何度过。
孩子才华横溢,他的思想却又和当时的上层社会格格不入,试想,谁又肯同一个有反判之心的人为伍。
于是在大试期间,没有哪位考官敢给他上榜的机会,更何况当时朝廷的腐败已入骨髓,不送礼攀亲任你学富五车又有何用。
孩子娄次落地,而那时他已经成年。
同年,当地大旱,百姓颗粒无修,官府不但没有减少百姓赋税,反而增加差役等役使,百姓走投无路,齐齐围在他的身边,要求他带领他们找到新的出路。
此时的场景和他出生那一天祷告的场景何其相似,他又仿佛回到出生的那一天,他热血沸腾,带领百姓,杀死贪官派来缴税的人,揭杆起义。
响应他的人越来越多,几年时间拥兵几十万,五年后攻入朝廷都城,推翻当时的统治阶层,在长安称帝。
在此时,他的弊病也爆露出来,因为他的手下全是百姓出身,有战争中有不怕死的勇气,可是没有在和平时代治世的才能,其中有大多数人以前是受压迫的人,现在时代转换,把自己因受压迫才反抗的教训丢掉了,进压再去压迫底层的穷苦百姓。
而孩子他自己也是一样,他只考虑过自己要成为青帝的鸿图大志,要把菊花赐于桃花在同一时间开放的壮志豪情,他却忘了天下四季,春夏秋冬所存在与世间的自然规律。
治世和合理在他的脑海中很模糊,哪怕就连现在的原森也是一样,在面对乱世之时,也很难找到当时的一条最有效的生存途径。
也许时间不合,也许运道使然,或许在征战途中罪恶太深,太多的如果,太多的也许。他称帝才一年,内乱又起,因为他并没有给百姓平静的生活,反而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起于百姓,亡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