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济文抓着手中的匕首,看着缓缓关上的失信园大门,脸如死灰,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知道蒂姆·罗宾斯不是外面的那些愚民可比。那些愚民只要你能编出一个理由,哪怕那个理由并不完美,他们自己就会帮你把那理由往最完美的地方去想,并且无条件地去相信你,而且会支持到底。
他现在才想起来,外面跪伏在地上的愚民是多么的可爱,简直就像天使一样可爱啊!可是他现在知道,一切都没有了,外面的愚民也不会归他所有,他知道,只要有失信园在,这里的一切就都归失信园所有,除非他们在今天晚上的这一战中全部毁去。
他不能去怪失信园,他现在才真正的了解到‘失信园’这三个字的含意。当蒂姆·罗宾斯把盒子交到他手中的时候,失信园已经和教会断去了所有瓜果,两者之间的恩怨牵扯如今天晚上的太阳一样,烟消云散。
“斐济文,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安特拉的嘲弄声从上空传来。
斐济文听到声音才把头抬了起来,他的眼睛扫过上空周围的人群,在众人虎视耽耽的目光下竟不敢移动分毫。他知道,自己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看来教会真的穷途末路了。
他现在好恨他手下的这一班人,他在想,只要他们对失信好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事情就不会走到现在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抬头往来时的路望去,刚才的一击已经让他们的面前变成一片废墟,原本整洁的大理石板路面上已经堆满了杂物,偶尔还能看到一具砸得稀烂的尸体。
他们可能是他躲在这些房屋中没有出来所遭受的无妄之灾。
夜越来越冷,非济文整理了一下身上金色的丝质长袍,开始往外面走去。
“原大哥,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去过里面吗?那里面倒底有些什么?”艾丽斯没有去看斐济文一行人,而是看着失信园的大门轻声问道。
克里斯·安娜就在原森的旁边,艾丽斯的问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听到艾丽斯的问话后她把脸向着原森站立的方向转了过来。
“就看到那个老头,还有一些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苦修士。”原森再一次回答道。
“没有别的什么了吗?”艾丽斯又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上次我不是同你说了吗?”原森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脸扳了过来,把她的脸压在胸膛上面,让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克里斯·安娜看到原森的动作把脸又别了过去,本来想要开口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她虽然贵为族长,但是却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去看过年轻男女之间秀恩爱,她自己也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男子,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人不是她的眼光过高,而是因为她太优秀,见到她的族人都不能很自然地去和她说话,更别说去谈恋爱了。
虚空中所有人都在看着地面上缓缓移动的斐济文一行人,现在没有人胆敢不听蒂姆·罗宾斯的话,哪怕连眼高于顶的安特拉都没再有任何动作。
以斐济文现在的速度要走到一公里以外,还需要一些时间。虚空中的人这才把目光往失信园的方
向投去,他们望向失信园的眼睛微微收缩,眼睛虽然没有以前那样明亮,但是目光却变得更森寒,脸上带着凝重,眉宇间更带着思索。
“里面倒底有什么,百十亩的土地竟然让他们这些大家族的真正掌权人如面对洪荒猛兽一样,感到莫名的恐惧。”
还有刚才那四个人,他们倒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在安特拉的一爪之下竟然感觉不到他们是否有没有受伤,如果说有受伤,竟然没有让他们的行动产生丝毫停顿,如果没有受伤,虚空中的人都看到了安特拉的指甲在他们的胸口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伤口除了没有鲜血流出之外,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这一点连安特拉都没法一下子去断定刚才那四人是活人还是死人,因为他知道,高深的武者肌肉哪怕被刀刺伤,都很少有血液流出。
更让安特拉想不明白的是,他从刺进对方胸膛的指甲上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是活人所独有。
外面魔人的身上所流出的透明液体带有一种难闻的腥臭味,并带有很强的腐蚀性。
“天转凉了,我们把窗关上吧。”一直躲在原森背后的格奴奴对着劫猎者·轻语轻声道。
她们这才注意到窗口的玻璃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出了一颗颗细微的雾珠。微风从窗口徐徐地吹来,让她们感觉到了些许微凉,轻凉的晚风抚上她们的皮肤,直接往皮肤里面钻去。
“这风有古怪。”劫猎者·千秋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