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这么久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吗?”
空旷幽深的禁室里,头顶的电灯一闪一灭,光线暗沉得看不清来人的表情。
“真是难啃的一块硬骨头啊。”
四周的墙壁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暗色带着斑斑血迹,腥臭的铁锈味仿佛嵌入了砖头中久久挥散不去;冰冷可怕的刑具随意地挂在墙面,尖端甚至能看见一点焦黑的皮肉;屋内偶尔还会有金属摩擦地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十分抱歉,红叶大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戴墨镜的下属背着手惭愧地低下头。
“唉——”悦耳诱人的叹息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搔挠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衣着华丽和服的美丽女性握着红伞支在地上,目光忧愁地望着不远处被铁链铐起来已经不成人形的身影。
“都这么晚了,妾身可真的是不想打扰那孩子的休息啊。”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用衣袖遮住唇角,心情不愉地偏过头对一旁待命的下属说:“把这个脏地方收拾一下,我可不想那个爱逞强的傻姑娘被这些臭男人给吓到。”
“是,红叶大人。”
瞧着一群下属手脚麻利地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这间审讯室,尾崎红叶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去。
嗒——嗒——
我对着屏幕上的空白文档,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神飘忽不定地。搭在书桌上的纤细手腕,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一旁的太宰整个人趴在毛茸茸的羊毛毯上,晃悠着双腿,手里拿着一本书扬起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翻过一页,嘴里还哼着一首不成调的自编小曲。
“真纪的生日就要到了呢,哥哥你有什么关于送给小女生礼物的建议么?”
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我苦恼地撑着脸,脚尖点地一用力,转过椅子面向他问。
“送钻戒吧。”哥哥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啥鬼?我又不是要和她结婚干嘛送钻戒?”我翻了个白眼,“而且在寿町生活的话拥有钻石这类东西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啊。”
“嗯?”太宰终于把目光从书上挪开望向我,他一歪头眨着眼睛问,“是你上次瞒着老头子救下的那个胆大妄为到在车上画画的红头发小鬼的妹妹?”
“是啊。”一想起那次因为他的惊人举动导致我不得不加班给他擦屁股,我就忍不住头疼,“好在他家有一个可爱至极的妹妹,超级讨人喜欢的。”
“唔,既然如此,”哥哥微微眯眼给我提了个建议,“那就请她吃个小蛋糕吧,小孩子不是最喜欢甜食的嘛。”
我想了想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好了。”
“两个人是没办法自杀的~必须要一个人才可以~”
曲调奇怪,声音稍显稚嫩的歌声在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遍又一遍地执着回放着。
两个人的视线同时投向我放在手边不停回响铃声的手机上。
我奇怪地拿起手机,这个点了还有谁会找我啊?
“啊,是红叶姐。”在看见来电姓名时我“啊”了一声,然后就接通了电话贴在耳边。
“红叶姐?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熬夜对身体可不好哦。”
太宰合上书放到一边,单手托着腮仰起头看我。
“我也不想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啊,千洛。”女性温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我耳中,好听得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我全身,顿觉哪里有些酥酥麻麻的。
“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转头准备回卧室换衣服。
“有一个被派来刺杀首领的杀手不怎么愿意配合呢,所以想麻烦千洛使用你的异能让他交代清楚。”
“我明白了,这就赶过去。”我拉开衣柜门,用肩膀夹着手机取下一件黑西装。
“对了,红叶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一直忙到现在吗?”
“是呢,今天的事情有些多。”
“那么,”我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眼底带有些许笑意地开口,“红叶姐你介不介意品尝一份不怎么正宗的牛肉盖饭?”
“又有工作了吗?”哥哥坐在餐桌上双手撑住桌面,无精打采地看着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那些无能的家伙留着干什么啊?干脆一颗子弹送他们离开算了,连拷问都做不好的家伙。”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厉害。”我动作迅速地把剩下的牛肉切成片准备下锅,掐好了时间似的先一步张嘴堵住他的话,“你有空在那里叽叽喳喳不如帮我把热好的饭盛出来。”
“我不。”哥哥冷哼着拒绝帮忙,活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那你是我哥吗?”我抽空回头警告似地举起手里的菜刀,“不帮忙你连下周的蟹肉罐头都没有了。”
“……”
于是太宰迫于威胁一脸憋屈地不得不帮我找出保温盒盛饭。
在时间过去了差不多有20分钟后。
“OK.”我一拍掌表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对着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喊道,“不许偷吃食物,大晚上的你是不想睡了?”
“……”偷偷摸摸地打开柜子试图运出一个蟹肉罐头的太宰治。
“你是老妈子吗千洛管这么多,”当场被抓包的太宰气的跺脚,“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就是要吃!”那撒泼的模样就差没倒在地上翻滚拍地了。
“……”我深感头疼地捂住额头,老实说我相信他绝对做得到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只是为了一个蟹肉罐头。
“大晚上吃宵夜的对胃消化不好。”我试图和太宰治讲道理。
“那为什么红叶姐就可以?!”他才不吃这一套呢,一副“别想糊弄我”的样子指着桌上打包好的餐盒气势汹汹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