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老夫么?”
白眉一开口,众人都不禁地抬起头,看看白眉,又看看苏恒,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苏恒直视白眉,并不因对方的身份而感到卑微。沉默半晌,他说道:“恨!”
“苏恒哥哥……”青儿拉了拉少年衣袖,生怕他惹恼了白眉。
白眉只是看着他,静静等候下文。
“不过那是之前。”
青儿微松了一口气。
“我不恨你把青儿从我身边带走,是为她的前程着想。但在我听到九霄阁为她征婚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苏恒目光微闪,“当然,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的话。”
众人皆是一惊,为苏恒的胆量感到惊异。
“苏恒,你说什么呢!”楚烟低声骂道:“还不快向我师尊赔礼道歉!”
苏恒淡淡一笑,不为所动,“前辈问我话,我自然要如实回答,楚姑娘觉得说实话也有错?”
“你……”楚烟语塞,气得柳眉倒竖。
这小子,不识好人心,若是师尊降罪下来,我管你去死啊!
“烟儿。”白眉叫住她,“他说的没错。放心,为师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岂会以大欺小?”
“是,师尊。”楚烟俯首。
“之前恨我?”他问苏恒。
“是。”
“那现在呢?”
“不恨。”
“不恨?”白眉真人雪白色的长眉一抖,目光一转,看向青儿,“青儿,你恨师祖吗?”
青儿看了苏恒一眼,摇头道:“不恨。”
“你也不恨?”白眉微怔,随即哈哈大笑,花白胡子笑得乱颤。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先前还哭着闹着要离开九霄阁,甚至为了一个外人不惜对自己姑姑拔剑相向的倔强丫头,竟会不恨老夫?”白眉笑声戛然而止,“青儿,师祖没有尊重你的意愿便强行为你征婚,你当真不恨师祖?”
青儿依然摇头。
白眉脸上露出一抹欣慰,觉得以前没白疼这丫头,又问:“为什么?”
“苏恒哥哥不恨,青儿就不恨了。”小丫头如是答道。
白眉脸上的欣慰之色瞬间凝固,脸皮抽了抽,一时无语。
青儿大眼珠子一转,甜甜道:“当然了,青儿也相信这件事不是师祖的本意,怎么会恨师祖呢?”
白眉面容稍霁,“就你这丫头会说话。”
青儿嘻嘻一笑。
“你为何又不恨老夫了?”白眉再次问苏恒。
苏恒飒然一笑,目光落在青儿身上,轻声道:“青儿无恙,我又有何求?”
众人一阵无语,这两人还真是够默契的。
“说起来,晚辈还要感谢前辈对青儿的栽培之情。毕竟,有些事并不是前辈的个人意愿所能左右的,不是么?”
苏恒意有所指,白眉自然能听得出来,他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少年。
“青儿拜入九霄阁,多了九霄阁天女这重身份,晚辈一个外宗之人,想迎娶她,需要经过一些考验也是应该的,哪怕我与她早就相识。所幸我不负伊人所望,终是踏过众多竞争者的尸骨,得以与卿相会。”
苏恒叹了一声,“这样的结局,已是完满,我实在不想再生事端。即便路途坎坷,可终归是走过去了,只要前路是美好的,那些就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说着,他看向白眉,意味深长地道:“此乃晚辈肺腑之言,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气氛顿时有些怪异,楚烟和夏仙微蹙着眉头,她们隐隐知道苏恒话中有话,却又无法尽解其意。
白眉、青儿和小胖子是知情人,却是听懂了。
苏恒在作出让步!
只要九霄阁不再搞什么幺蛾子,帮助四海盟对付他,让他们顺顺利利地办过大婚然后走人,他可以忘了此前的种种刁难。
这就是苏恒想要传达出来的意思。
同时,他也在暗暗提醒白眉,他已经知道了一些内情,九霄阁最好适可而止,不然事情揭发的那一天,凌天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这其中难免有些威胁的意味,但苏恒顾不了那么多了,倘若能让九霄阁就此收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可能性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