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出了玉府大门,风伊脸色阴沉,不吐不快,不仅没有返身归家,而是径自转向另一条街道行去。
韩国公潘府,门前。
风伊遣着两个酒肆的仆人,从货车上卸下整整十大坛陈酒,四三二一依次摞起。
挥手散退仆人,不顾街道行人眼光,风伊将腿前衣摆撩起,挽在腰间,右足站定,左脚画了一个半圆,真气涌动,吐气开声:“久闻潘家将门,世封国公,战功显赫,达于诸国,武道隆昌,战无不胜!今日,后学晚辈风逍逸,特来国公府前,讨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风伊话音刚落,只闻空中一声炮响,潘府大门洞开,两队人马鱼贯而出,甲胄鲜明,分列两侧,如探双臂,将门前正中的风伊囊括在内。一时间,潘府门前、白虎大街,为之截断。
“风家子!何德何能,猖狂至斯!”人影闪动间,喝骂声汹涌传来。
风伊听出是昨日上门的潘允,哂笑道:“后辈风伊德薄才疏,特来向潘家长者请教!”
“自古年少出英雄,风贤侄二十年华,登临先天,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强上太多,指教之词,从何说起?”正门中大步走出一人,样貌温良俊美,笑颜如沐春风,偏生给人一副内中藏刀之感,正是韩国公潘美嫡长子、潘家当代家主——潘惟德。
“大风将起,豪杰辈出,风伊自感文不成武不就,遂打算走访我大宋诸方各家,以武会友、以武求教,打磨技艺,增长见识,冒昧之处,还望潘家主海涵,风伊在此,先干为敬!”说着提起酒坛,一头仰天,饮尽老酒,摔坛于道,洒脱豪迈!
明明是负气潘夙提亲玉家之事,却只字不提,只道是虚心求教,实则为打上门来!
“混账!你当这里是……”
“住口!”大袖一甩,怒骂之声消弭,潘夙憋得面色通红,却不敢不听大伯之言。
“好好好,”潘惟德连连叫好,笑容更甚,“贤侄好天资、好志气!走访诸家,比武较技,如此甚好!却不知贤侄怎么个比法?”
“恳请潘家主或诸位前辈不吝赐教!”风伊再一抱拳行礼,状作恭敬地道。
“风兄天资高绝,武功出众,冠绝京杭,谁人不知!既然有缘,不若先由在下向风兄请教一二,帮风兄热热身。”说话的却是一个年青人,看年岁长不了风伊多少,乃是潘惟德嫡次子:潘兖。
风伊打上门来,潘允、潘夙虽是最为激愤,奈何年岁不长,虽与风伊同,境界却是远远不如,甚至未至武师,徒呼奈何。
“父亲,”潘兖说完不待风伊回复,转身向潘惟德行了一礼,“孩儿失礼了,实在是风兄之名响彻耳畔,孩儿难忍执念,待求教之后再向父亲告罪领罚。”
风伊七窍玲珑,怎会听不出对方口中的意思,既先一步阐明了风伊的失礼和“罪状”,又表现出一副:“你请教,我也请教,我输了不要紧,等会儿你输了也别哭鼻子”的样子。
风伊“哈哈”一笑,大步上前:“来吧!”
“捕风捉影”火力全开,人如鬼魅,闪进人群,抢先出腿,竟全然不顾两人差了一个大境界!
“嘭”的一声,潘兖倒飞而出,风伊重回原地,复提起一坛酒,一饮而尽,大叫快活!在场除了有限的几人,竟全然感觉不到风伊
的进出!
“比武较技,竟抢先偷袭,何其卑鄙!”骇然色变后的潘允,回过神来,惊怒交加,厉声喝骂。
“哈哈哈哈,风伊初临莆田,那闽中余孽也不曾与我打个招呼,再行刺杀啊!”又摔碎一个酒坛,风伊长风凌乱飞舞,仿若魏晋狂士。
风伊脚下不重,飞入府中的潘兖自我下人重新扶起,面红耳赤,“我虽然只是后天武师,但竟不是一合之敌,还谈什么请教!”再不复出府相见。
另一边,潘衮、潘襄两兄弟跳将出来,俱是英姿卓卓、玉树临风,分别乃是潘惟德、潘惟固嫡长子,三十左右,武师巅峰。
两人互看一眼,齐声道:“风伊,知晓你武至先天,我两兄弟合力请教!”言罢一起出手:一个摆开掌势,守中有攻,一个舞起刀招,攻中带守!
看潘家兄弟脚踩阵法、杀气腾腾、招式精妙、配合默契,风伊莞尔一笑,“暴雨狂风”轰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