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芸不提防,倒唬了一跳,回头见是木香桂叶回来了,只说道:“前儿我翻出来的那几盏琉璃灯,怎么寻不见了,我也记不清是放箱子还是柜子里了?”
桂叶笑道:“太太怕是记混了罢,那几盏灯老爷提出去了,还没收回来呢。”
邢芸闻得这话,不觉没了意思,冷冷道:“我说怎么找不见,原是落在旁处去了,可不知哪年哪月才拿得回来了。”
说着,又瞧了桂叶一眼,不冷不淡的问道:“怎么,琏儿没和老爷一道回来?”
桂叶忙回道:“二爷回倒是回来了,只是我过去的不巧,二爷才一回来便又出去了。”
邢芸点了点头,淡淡道;“他既出去了,明儿再问他也是一样。闹了这半天我也乏了,叫人传膳进来罢。”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邢芸便醒转了过来,瞧着贾赦还缩在被子酣睡,邢芸也没理会,自个起身下了床,唤了丫头进来服侍她梳洗更衣。
天色渐亮,墙上挂钟铛铛几声,贾赦一睁眼,见邢芸正临镜梳头,不觉轻咳了一声,笑说道:“怎么不叫我起来?”
邢芸微微一笑,转头道:“瞧着老爷睡的香,又想着老爷昨儿回来的晚,便有意让老爷多睡一阵。”
说着,便打发了丫头道:“去瞧瞧厨里炖着的燕窝粥好了没?若好了,叫厨里再备几个小菜,一并儿送进来了。”
贾赦外头看了一眼,一边儿坐起身来,一边问道:“外头可还在下雪?”
邢芸正拿着珠钗往头上戴,听见这话,只笑道;“落了半夜便停了。老爷可也是,昨儿下那么大雪,外头又冷又滑的,回来也不支应一声,倒叫我唬了一跳了。”
贾赦下床理理衣领,笑说道:“外头有人候着门,我道着你睡了,便没让人惊动了。”
邢芸抿唇笑了一下,拿眉黛描了下眉,正待开口,却见着小丫头进来道:“老爷太太,小厨房里送早膳了。”
一时用过了早膳,邢芸送着贾赦出了门,便穿了外裳,领着丫头到贾母房中请安去了。
到了贾母房中,王夫人已是早陪侍在侧了,贾母正吩咐鸳鸯道:“去把前儿外头送那几样补药拿出来,给薛家姑娘送去,她这孩子也是的,病了也不说一声,我知道她稳重老实,不愿多添麻烦,可这病了不比常事,哪能由着性子使唤?”
王夫人面上带着笑,只在旁边拿着帕子不说话,抬眼见邢芸进来了,忙上前问好道:“大太太来了。”
邢芸还了礼,看了看贾母和王夫人,笑问道:“老太太这是……咱们家可是有谁病了?”
王夫人忙笑道:“宝丫头有些不大好,老太太正吩咐人寻补药出来呢,大太太昨儿使人送东西给宝丫头时,我在里间坐着,亲口听外头丫头说,宝丫头病了,不好过去给大太太道谢。怎么……大太太竟不知道?”
邢芸这才想了起来,心中瞬间无语,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当下面上却丝毫不露,微微笑道:“也是她们回来的不巧,才一进门老爷便回来了,我听着她们把东西送到了,就没多问了。”
王夫人笑的越发和气,说道:“原是这样,大太太送给宝丫头的簪子,我也见了,果然是极精巧别致,听说还是前朝宫里的贡物,可真真是个稀奇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