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季烨熙眨了眨眼睛看他, 表情是不解和无辜：“我干啥吃不进去？”
“……”冯敬：“现在网上讨论慢手年会的, 有一半儿都是在说你的。”
季烨熙：“啊……”
似乎这才想起来刚刚弹幕刷屏被黑粉追着喷的事儿，季烨熙的表情更无辜了, 他解释：“那是黑粉要喷我，我也不想被喷的, 可不是我故意抢占平台话题的啊。”
冯敬：“……”
现在该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吗？
难道不该想想怎么洗白怎么扭转局面？？
他以前倒真的没看出来, 这个季烨熙心竟然能这么大！
冯敬噎了一下, 单纯是好奇地问：“现在外面那么多骂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骂就骂吧。”季烨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黑红那也是红啊, 您不介意我抢了你们的话题, 别以后给我穿小鞋就成。”
“嘿。”冯敬都快被他给逗笑了, 说：“有意思, 怪不得程老三现在都为你……”
季烨熙：“咳咳咳！”
赶紧用一通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冯总的感慨，但季烨熙也是真咳。
……所以冯总您口中的程老三, 是……程总吗？
说什么程总为他变了个样儿？
他咋没觉得！
季烨熙低眉, 委婉地笑：“冯总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唉，怎么能是开玩笑呢，你老公现在还蹲在旁边儿小房间里等你呢。”
闻言，季烨熙唇角的笑意收敛了，虽然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眼中雪亮的眸光却锋利异常，他叫了一声：“冯总。”
被人用的神色看了一眼，冯敬也是愣了一下。
想不到季烨熙温顺纯良的外表下面, 还会有这样锋芒毕露的一面。
虽然这种人还挺多的。
只是很多人就算心中不愿不爽快，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但一直以为只是只弱小的食草动物，有一天突然绽放出了光芒、成为了一只人人都喜爱的花孔雀，又有一天突然伸出爪牙，气势堪比百兽之王……倒很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漂亮，炽热美丽。
贵为神鸟，杀伤力也自然增强了不少。
这种种变化都让冯敬不禁心道了一声：有趣。
当然，冯敬也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
“行了把东西放下。”冯敬果真正经了起来，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霸总人设，“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收回刚刚暴露出的爪牙，季烨熙眨回大眼睛问：“这是要把圈中大佬介绍给我的意思？”
冯敬：“来都来了，就见见吧。再说这也是……”
差点儿就要说再说这也是你老公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不仅程景臻再三叮嘱不许提他，就是自己说了，依这神鸟的脾气，估计还不得当场就跟自己甩脸子？
冯敬还没有那么不正经。
他一改口，胡诌八咧地说：“也是平台决定明年重点培养你，先给你铺铺路。”
显然没有轻易就相信，季烨熙奇道：“……重点培养我？为什么？”
“因为……”冯总常在风月场混的，找理由技术一流，信手拈来道：“一场年会直播，这么多大网红你一个人就能吸走一半儿的话题，不重点培养你我培养谁？”
这么说着，冯总还真的有点儿对季烨熙另眼相看了，“你也是真行，我手下转行去娱乐圈的人也不是没有，我还没见过你这种自带话题体质的人。”
季烨熙：“……”
所以此时我是该说“谢谢”还是“哥屋恩”？
冯敬越想越觉得这人是真的值得培养，不由多解释了两句：“虽然是平台年会，但我们也请了不少金主财阀一起赴宴。还有一些影响力非凡的大主播，你以后想涨粉儿可以跟他们连线，人气蹿的会很快。”
这倒是一句正常的话，难得冯总想要引荐，季烨熙这会儿也不会矫情推脱。
他深谙一个道理：想要在这个世界更好的立足，想要脱离程景臻的束缚和掌控，一味逃避躲开是不行的。
他必须变得更强大。
而积累更多的人脉就是十分必要的了。
“那就先谢谢冯总提拔了。”季烨熙说。
于是季烨熙跟冯总在会场里走了一圈。
事实也的确像冯敬所说，虽然是自己公司的年会，但平台也请来了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前来参加宴会。
除了慢手自己旗下的主播们，晚宴上还来了许多达官贵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而跟在冯敬身边，季烨熙受到的待遇明显跟之前不一样，那些配得上冯总亲自为他引荐的超级大主播都热情地跟季烨熙聊起了天。
至于那些咖位还不够冯总出面去做介绍的，就算嫉妒也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会儿也不敢表现丝毫不满。
差不多在全场都转了一圈，冯总自觉已经兢兢业业地完成了使命，就撤退了，去找圈内公认的女神、超级网红女主播聊天去了。
季烨熙随他去，跟两位大主播互相交换了个微信号后，在场中找了一圈，没看见肖清宁。
不知道自己的小助理干嘛去了，不过这么大的晚宴会场肖清宁也不必时时跟在他身边就是，没找到人，季烨熙便回到取餐区，打算继续今晚的晚餐。
摆放餐品的区域位于会场的边缘，除了靠近大门侧没有桌台，其余的几乎绕着会场围了半圈。
季烨熙穿过人群来到桌子前，正要取餐盘，他揣进裤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黎根。
……这个时候黎大哥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了？难道是自己刚刚上台领奖的被攻击的事儿？
可是他刚刚已经抽空上网去看了，微博上追着骂他的人虽然又冒出来很多，他的微博和超话都差不多要被骂声挤爆……但他们不是早就商量好，在电视剧没播出来之前就坚定地走“黑红”路线，什么都不解释吗？
带着满脑子的狐疑，季烨熙一划屏幕，接起电话：“喂？黎哥？”
“季老弟，我跟你说！有件大喜事！”黎根兴奋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虽然黎根性格属于很欢脱的那种，经常跟他们开玩笑，但这么高兴的时候季烨熙还没见过。
他不由跟着轻笑，问：“是什么事？”
“你拍的那个电视剧！就是《都市厨神》！今晚就要在牛奶台首播了！”黎根那边声音高亢地说：“哎呀我还担心距离首播还有一段儿时间，时间太长你的话题性会消散呢，没想到今晚电视台那边就要开播了！正好趁着你今天下午在慢手那边的热度……”
可能是因为太兴奋，黎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但季烨熙还是听明白了。
“……您慢点儿，您是说那部电视剧今晚就播？在牛奶台？”
“对！还是黄金档！”
“……这真的假的啊？”季烨熙有点儿不相信，毕竟《都市厨神》本来是要作为贺岁档播出的。虽然电视剧没有票房，也不涉及院线，什么时候播出都是电视台那边自己决定。
但突然提档？
还是黄金档？？
季烨熙依旧觉得很魔幻。
“真的！”黎根说：“刚刚龙导刚给我打的电话！电视台那边紧急联系的他，把他们做好的全部剧集都被要走了！你说这事儿逗不逗，他那头剪片儿和配音还没全做好呢！……咳咳管他呢，总之牛奶台已经开始做宣传了！”
“……可牛奶台本来应该在黄金档播出的剧怎么办？”季烨熙也傻了。
没想到季烨熙会考虑这么多，但黎根还是回答说：“那部剧据说是提前播放了，总之牛奶台这次变动很突然，但没关系，我这边正派人盯着呢。你的片段前几集就有，反转就在这两天！到时候你跟着配合宣传就好了！”
黎根说着就匆匆挂了电话，风风火火，显然还有很多公关的事情要做。
留季烨熙在原地傻站了半天，他陷入思考，越思考就越觉得不对。
——电视台每档节目都是早就安排好的，这期间涉及到许多广告投放商、投资商的利益，总有一方或几方要被损失利益，不会有人轻易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