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有了。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原本性情冷淡的人，忽然间就明白了喜是喜，怒是怒。忽然明了了七情六欲。
温梵是不一样的。
娄危心里想。
可娄危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并没有说出来，温梵被他生生从电脑屏幕后面给拽了出来，原本以为娄危会说点什么话，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声不吭。
潜藏的失落感和说不出来的低落烦闷瞬间拢住心胸。
再加上前两天一直都怀揣着被娄危一番动作撩的目不到头脑的心情，温梵坐在电脑屏幕上，渐渐生出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温梵天生性子独，小时候朋友就不多，等高中父母离世，和他相处的人就更少了。
温梵除了刘钧昊，几乎就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了。
再加上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让他心思惴惴中，难免生出一点不成熟的思绪。
也许娄危并不是很喜欢他，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温梵想想前两天的亲吻，和娄危有意无意的亲近，却并不表明的状态，这个念头就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搅得他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堵得发慌。
娄危把温梵拎出来之后，就一只注意着小人的状态，当然没有忽略掉对方不对劲的脸色。
他看着面前的小人，和往常一样，伸手碰了碰屏幕上小人的头顶。
却没有得到和平常一样的互动回应。
电脑桌面上坐着的温梵，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头顶上的小鹿耳朵都达拉下来，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失落和沉闷的气氛。
娄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温梵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风吹拂起来，紧接着屏幕上忽然飘出来几个沙滩上被吹干的海星和藤草球，顺着屏幕上莫须有的呜呜冷风，翩然从温梵身旁滚过。
看起来简直就是......凄凉萧瑟到极致的氛围。
娄危尽量放低声音，轻声哄着小朋友：“怎么了？”
温梵当然是摇摇头，他完全没注意到周围自己周身空间的特效场景，还沉浸在他刚才的思绪里。
他想他只是......只是对娄危可能并不喜欢他的这件事，觉得难以接受。
温梵闭着眼睛想着，脑中划过娄危亲吻他虚拟投影的时候、笑着跟他说话的时候、认认真真说要帮他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以及......每次满眼含笑给他换衣服的时候。
温梵想着想着，觉得娄危对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
换成其他的哪个大公司老板，忽然发现自己私人手机上多了一个具有个人意识的自主系统，能平静接受这一现实。
就算是个普通人，恐怕也会觉得触及到自己的隐私，二话不说把他抹杀。
所以娄危已经做得够好了，就算网友不停地开两人的玩笑、娄夏第一次见面就喊他大嫂，娄危也都没有生气。
温梵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
虽然变成手机悬浮球系统之后，少了很多自由，也不能回到自己的人类身体里。但却和他最喜欢的偶像相处了这么久。
他知足了。
温梵低头想着，头顶上尖尖的鹿耳朵再次抖了抖。
他自以为自己面上不动声色，和往常相比，没有任何异样，却他忘记了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时刻都会暴露在周围人的视野中。
无论是心情特效，还是周围软件客户端的反应。
qq企鹅从电脑桌面的一角，挺着大肚皮款款走出来，挪着肥胖的身躯，蹭到温梵身边。
抬起爪子拍了拍温梵的小腿。
电脑版的温梵比起来手机版的温梵可要大多了。
在手机中，能抱着温梵大腿的企鹅，现在甚至都能站在温梵肩膀上。
此刻它拼尽全力，才堪堪爬上了温梵的腿，把自己塞进温梵怀里，伸开翅膀抱着温梵安慰他。
娄危认真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做的事，斟酌着他之前的做法是否略有不妥，而后沉声道：“梵梵，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好么？”
他加了一句道：“不管说什么我都听。”
他的话低沉严肃，像是在做一句肃穆且掷地有声的承诺。
温梵抬头，正撞上娄危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男人的长相并不柔和，五官凌厉而深刻，甚至开口的语气都比常人冷硬许多。
但温梵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知道这已经是娄危语气最温和的时候了。
他睁大眼睛和娄危对视着，拦住怀里企鹅的双手，都忍不住绞在一起。
娄危的话像是给了他勇气。
温梵停了半晌，终于深吸口气，轻声开口道：
“娄危你......”
他眨眨眼，低头避开头顶上男人深沉的目光：“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