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开始转交朝政, 没道理还为这些不省心的东西收拾烂摊子, 于是, 龙德帝对站在下方的太子说道:“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太子心中暗骂,这些事儿你们做就做呗,怎么就非得大庭广众的干,这是生怕人不知道是咋的?还有, 那柳宣化也是个没用的,竟然不知道当场封口!
深吸一口气, 太子道:“儿臣就想问问这位御史大人, 是如何知道忠顺郡王和芮诚候的对话内容的, 甚至连表情都描述的如此传神,莫不是亲眼所见?这是, 你又是何时到的战场?若不是,父皇和孤都尚不知情, 御史虽然是闻风奏事, 只是,当真能顺着风知道事情?”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已经是明打明的说他们监视郡王和侯爷了,这罪名可不比窥视帝踪好到哪去, 尤其是皇上一句:“朕也想知道爱卿是如何做到消息这般灵通的。”
皇上能不知道这俩糟心玩意儿干的事儿吗?当然不可能, 他甚至连忠顺为了赢,出手作弊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说不知道, 那就是不知道,这消息比皇上灵通的事情,就得想法解释,解释不好,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至于,所谓的言官不以言获罪,那先提条件是皇上不想追究你,不想杀你,否则,你还是洗洗脖子准备吧。
御史是什么,御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是皇上的口舌,替皇上说出皇上不能直接说的话,一但你说了皇上不愿意的话,那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平时,朝堂上因为党争,互相拿着鸡毛蒜皮的事情互相攻歼,这是皇上默许的,是一种平衡手段,自然是言官不以言获罪。但是,当你对皇上的心腹,还是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的心腹下手时,即便这人有些不着调,皇上也是不许的,那你就是有罪的了。
御史听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解释道:“臣只是听到传闻,并不曾知道这具体的事情。只是秉持着御史闻风奏事的准则,上奏陛下,请陛下明查。”
太子继续道:“这么说,这奏则就是不实了?”御史一听,不敢接话了,不实的奏报,那就是故意陷害了,这里可是一个郡王一个侯爷,分别是皇上的亲子和皇上面前的红人。
若不是这样,那问题又回到原点了,皇上都还不知道的事情,你个小小御史为何在千里之外能这么快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因为很清楚,这事情真是那俩蠢货干的,太子并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说道:“那换个角度,就算这二位当真做了这玩笑之语,那对于犯边的贼寇,难道不该打击?为我大庆开疆扩土,不算功绩?这样忠肝义胆的忠良,你们不去效仿赞扬,反倒揪着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拿到朝堂议论,你们又是何居心?”
现在太子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就算是大皇子党的人,也必须避其锋芒的讨好,顺着说话,看到太子一力维护,皇上也是站在太子一边,大家都识趣儿的闭嘴了。
按理说,能站在大堂里的,都是脑子清楚的,可是,偏偏就有这不开眼的出列道:“启禀万岁爷、太子爷,贾赦私自出兵,绞杀大量无辜百姓,有伤天和。封爵为官者,应以德才取信百姓,为百官做表率,贾赦其人,德行有亏,当除官去爵,以示警告!”
先不说这人有没有眼色,单说这人的心思之歹毒,就让人不寒而栗。众人侧目,一定要好好记住这人,以后万不能与其深交,没想到竟然是从没在朝堂上吭过声的贾政。
果然,这咬人的狗儿不露齿,平时一声不吭,大家都认为他不善言辞,为人迂腐不知变通,倒也没有太大的恶感,今日这般一说,大家伙都觉得这脖子根儿一凉。
站在前边的贾敬,那脸色叫一个好看,等贾政说完,贾敬直接出列说道:“亲禀皇上,贾大人既然如此推崇儒家思想,当为我等楷模,今与西南沿海地区靠近的我大庆藩属国越南,也是小动作不断,原本还打算出兵镇压,如此,不如恳请皇上准许贾大人前往雍鸣关前方与越南交界的谅山县,以孔孟思想感化这些不思君恩的不堪教化的蛮人。”
包括太子在内,满朝文武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贾家都是狠人啊!一个张口夺爵除官,另一个说的比唱的好听,却是直接要把人借刀杀了!
谅山县是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县城,县城不小,只是,这里处于三不管地界,通常居住的都是躲避追杀的绿林人士或者两国的逃犯,另外就是行走的商人,所以算是民风彪悍的富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