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昨儿个销假复工时才听说的这事儿。”薛紫宜特特赶在早朝前寻着盛苑,一开口,就说起了早朝堂辩。
“说是临时起意,可从提堂辩到内阁准许,这再快也要大半日的工夫,若真是一日之内临时兴起,试问他们怎么用几个时辰的工夫把静阁先生的高足从京都外两千里的府州请过来的?”
“静阁先生?”盛苑忽闻这个遥远而又熟悉的称呼,不禁有些恍惚。
“怎么?!瞧你这反应,难不成认识那位老先生?!”
“认识却谈不上,他与我祖父熟识,我只是幼时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薛紫宜点点头,继续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这次请的那位高足,据说是他的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盛苑忽想起幼时和祖父的对话,怔怔然后不禁失笑。
“怎么了?难不成你连他的关门弟子都见过?”薛紫宜觉着奇了,难不成这样有缘分?
“我刚不是曾和那位老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吗?其实那次见面,是我祖父邀请他收我做弟子的。”
“哇!让静阁先生给你作老师,令祖父可真疼你呢!”
“疼我却是不假,只不过,祖父也的确异想天开了。”
“静阁先生竟然没收?那可太可惜了!嗯,是他的损失!”薛紫宜的惊诧没有持续太久,考虑到盛苑素来的性子,再想到传说中静阁先生的脾气,觉着他们没成师徒也挺好的。
“也未必是损失,说不得是庆幸。”盛苑不在乎的笑着,自己打趣自己,“若真碍于交情,把我收到门下,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受不住了,久而久之,不是我叛出师门,就是他把我轰出师门。”
“……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薛紫宜受到盛苑情绪的感染,最开始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大差不差吧!”盛苑笑着把静阁先生曾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而后,才说:“我以为,凭这位老先生未战先言败的性情,不应该让自己的徒弟在大局未定之前,千里迢迢赶来京都。”
盛苑说的大局,从近的说是皇储册封,从远的论是皇储继位。
不过薛紫宜听着,却以为她说的是选太女师一事。“再沉得住气,也不能等皇上给公主选好了老师再来吧!”
不过说完这句,她似乎又想起盛苑刚刚复述过的话:“我只是没想到静阁先生早早退了次辅之位,又瞧不起女郎,竟然会让自己的学生去争太女太傅。”
“瞧不起倒不至于,只是不稀得下成本。”盛苑还记得幼时见面时对方和祖父说的那番话,不禁叹了口气。
“这不稀罕,不就是瞧不起?”薛紫宜哼了声,忽而想起话题跑偏了,连忙把话往回拽,“且不说这些了,我今儿急着和你说,也是听詹事府的朋友讲,这次堂辩的内容是怎样教导国之储君。”
说到这儿,薛紫宜放轻了语声:“若这消息不错,只怕这里面还有翰林院的事儿呢!”
“看来……内阁也不希望我这个外戚女官去教导皇储。”
“难不成是他?”薛紫宜悄悄比划了个三。
“也许有他,也许不只是他。”盛苑笑着握起对方比划的手,又拿了个小手炉放过去。
……
薛紫宜今儿不代表詹事府参加早朝,故而到了皇宫外城就下了车,就近租了个软轿往工作地而去。
盛苑坐在马车里闭目不言,不消片刻就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进了皇宫内城须得步行之后,盛苑才在安屿的轻呼下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