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挡得住声音,但挡不住方便面简单粗暴的香精味,糜知秋把笔转了两圈,有些烦躁地在纸张上默完最后一个单词,转过身踢了一脚大黑的椅子,这个人一碗泡面吃了两个小时,吃出了火锅的气势,红烧牛肉的味道霸道延展,他感觉连自己的袖口都沾到了。大黑似乎被椅背上这一脚晃得有点懵,满脸是泪的转过身。
“你泡面要是不吃了,我就帮你扔掉吧。”糜知秋本来想要唾弃他不好好倒掉垃圾,结果看见大黑眼睛都哭成了三个眼皮,态度忍不住软了下来。
大黑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哭得梨花带雨,低着头点头,“知秋你真好,”然后扯着糜知秋的衣服又是哇得嚎了起来。
糜知秋很无语,就衣角上挂着这个巨大的人形挂件,去走廊上的垃圾桶里扔泡面,“你要是这么扯着你前女友哭,她就不敢离开你了。”他伸手捏住大黑的腮帮,把他的脸挤成扭曲的样子。
身后有人噗嗤笑了一下。
糜知秋转头看到了夏炘然,穿了一件红色的卫衣,头发似乎剪短了一些。对方似乎感觉自己笑出声不是很礼貌,招呼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开学后,糜知秋搬到了商学院的宿舍楼,因为是转专业,所以住进了学号最靠后的只有三个人的宿舍。这个宿舍和另一个专业的人共用一层楼。开学第一周他就发现,夏炘然也住在这一层,两个宿舍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糜知秋用脚掌丈量了很多次,不到十八米,有时候晚上回宿舍擦肩而过,他还能闻到对方身上令人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
糜知秋很唾弃自己这变态的行径,恨不得捂着鼻子经过他。
很快他们就因为学生会例会,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正巧宣传部和文化部靠在一起,糜知秋挨着许桐坐,许桐旁边就是夏炘然。会议开始前,夏炘然向他还有许桐打招呼,“我叫夏炘然,炘是…”
许桐说:“呀,大家都认识你,你可有名了,我叫许桐,以后我们两个部肯定有很多事情要交接,合作愉快。“
这态度过于自来熟,夏炘然笑着说当然。
开了这样的头,糜知秋不能当没看见,也和夏炘然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副部长,糜知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夏炘然点了点头,很冷淡地结束了对话。
糜知秋感觉有点无厘头。
以前整天想亲亲抱抱的人,现在搞区别对待,对别人都笑,就一副不愿意和他多说话的样子。糜知秋先是有点无理取闹地作为一只猫在计较,然后又冷静下来,想了想他们以前并没有任何交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炘然似乎不待见自己,但糜知秋下意识地不想深究,很敏感地想要回避他,连着几次要去宣传部都推给别人。
第二次对话居然发生在垃圾桶旁边。
糜知秋一把捂住了大黑的嘴,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解释了一下,“小儿麻痹犯了,别担心。”然后就拉着大黑回宿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身后的人又笑了。
笑屁,糜知秋搞不明白这个人。
进宿舍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夏炘然已经转身向楼梯走,整齐的头发泛着巧克力色,剪短后露出整个耳朵。大黑在他手底下唔唔叫,示意自己快被闷死了,糜知秋看了他一眼,把手摁得更死,希望憋死这家伙。
宿舍人员对失恋期大黑采用的是轮流管辖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