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云为着自家夫君的直白有些头疼,但是对面的阿七却是相当赞同他杨大叔的做派,就需要这样揭露世事,因为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只能压抑住自己心中的隐忧,缓缓站立起身,“小盛,我们就是你今后的亲人。”
冯盛看着对面那个满眼关怀之色的少年,一个苦涩的笑混杂着咸涩的泪,“他们……是怎么死的?”
看着他满脸的悲戚,阿七近乎仓皇地抬步走到他的边上,抬手用袖子轻拭着他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病逝。”
两个字叫边上听着这场对话的沈连云酸了鼻尖,这是最好的解释,隐了冯展风的诬陷,也就是隐了那些尘封的伤怀。
有些人事既然被黄土掩埋了,那就应该在地底下永远封存,因为这样是对活着的人最好的宽慰。
毕竟那样的悲伤若是让这个好不容易的孩子再经历一遭,那才是真正的残忍和罪孽。
这是冯盛苏醒后第一次没有抗拒这人的触碰,原来他记忆里的那个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阿七揽过他的肩,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抬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一如阿云幼时安慰他的样子。
满室的哀戚和压抑的哭声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沈连云转身就看见晨时他派去送信的那个小厮正躬身静候在门边。
沈连云起身正要朝门口的人行去,忽地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她转头看着那个男人递到嘴边的汤碗,有些哭笑不得,但仍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个干净,她的夫君对于补血这件事当真是一根筋啊!
杨秋生看着空了的碗很是满意,主动拉了她的手朝朝门口行去,但在越过那个小厮的肩头后,就发现了让人有些火大的来人。
“沈姑娘,梁府的人求见。”
即使小厮不说,沈连云也看到了那站在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