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昭打开木盒,将木雕握在手上,木雕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被磨得光滑极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的声音,乔九昭听着外面的动静,墨色深瞳中露出点点轻嘲,嘴角轻扯,似有不屑,内心极为畅快。
其实她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端倪,手中的木雕分明是个清秀的女子模样,而且十分熟悉,正是她自己。
她把玩够了,将木雕给了九儿,轻声道:“九儿,今日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九儿心中明白,乔九昭说的那边就是乔曼云,乔曼云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损伤乔家清誉,自然要尽早嫁出去,这不连应该有的嫁娶流程都没有,直接草草了事,都比不过一般人家娶妾来的正规,倒像是见不得人。
“回小姐,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就算心有不甘,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嫁过去,听说没有走主路,反倒是一条小路,偷偷抬进王府里,从侧门进去,王府也没有布置,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样子。”
乔九昭闻言,笑意越来越深,抚了扶自己的鬓角,道:“很好,乔曼云心傲气高,一直想要和我比一比,如今这样嫁进王府,可算是收了极大的羞辱,可以呕上几个月了。”
“恐怕更加难以接受的就是温衡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无奈的收下了乔曼云这个烂摊子,而且还间接的得罪了乔家,应该愁的挠头了吧!”
她眉毛一挑,眉尖微扬,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般玩弄自己的猎物,享受至极。
“既然戏已经开场,就要唱下去,从今天起,我要绝食了。”
九儿听到乔九昭的话,面带不解,恐慌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乔九昭端起茶盏,那茶盖撇着浮沫,慢慢啜了一口,缓声道:“绝食啊!你想,我的夫君在我生辰之时,与我的好妹妹在一起做苟且之事,我伤心欲绝,那才是正常的,而表现伤心的最好办法就是——绝食。”
九儿担忧的望着她,迟疑道:“可是小姐再怎么做戏也不应该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乔九昭悠然一笑,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动听。
“你放心,我哪有这么傻,凭借我的武功,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偷偷溜出去吃东西,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九儿在乔九昭的解释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主仆二人就这样演起了绝食的戏码。
乔九昭绝食了没有几天,乔家众人就都忍不住了,杜冬云更是将她叫到房中,促膝长谈。
“九昭,你又什么委屈就和我们说,不要一个人憋闷在心里,更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啊,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怎么办啊!”
杜冬云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乔九昭心中愧疚,但是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利用他们。
“母亲,我……”
乔九昭欲言又止,似乎十分为难,巴掌小脸上,柳眉迟迟不得舒展,眼眶里蓄满泪水,看起来十分委屈。
“好孩子,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
杜冬云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脊背。
“母亲,我好难过,为什么,洛王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他,他却总是推脱,不肯与我圆房,可是如今却在我生辰,与妹妹她……”
乔九昭直接趴在杜冬云身上,一长串的话,带着哽咽,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和伤害。
“母亲,洛王此事做的,如今已经传扬的街头巷尾到处皆是,九昭已成为人人口中的笑柄,九昭不愿父母担忧,可是九昭实在忍不下如此的羞辱。”
“乖孩子,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
杜冬云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她,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希望能够让她好受一些。
“母亲,女儿,女儿不想活了,与其玷污乔家的百年清誉,不如一死了之。”
乔九昭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眼眶的泪珠恰到好处的滴落,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仿佛一个个纯洁的精灵,咬咬嘴,痛苦摆在脸上。
“好孩子,你可不能这样想,你若是去了,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杜冬云闻言心中一颤,声调提高,却终究不舍得斥责她,只能劝阻道:“九昭,你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就是要逼死我啊!”
杜冬云望着她啜泣的模样,又心疼又担忧又气恼,众多情感汇聚在一起,也忍不住泛起泪光。
乔九昭听言,忙摇头,小孩子般拉过杜冬云的袖子。
“母亲,我错了,是我不孝。”
杜冬云握着她的手,见她愧疚的模样,不忍再过多的责怪。
“乖,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纵使心里面再苦,你还有家人,绝对不许妄言轻生之事了,懂不懂。”
“你若是心里有什么不满或者有什么要求,就和我说。”
乔九昭点点头,抽泣着说出自己的目的,“母亲,我与洛王在那天之后再无可能相敬如宾,女儿不孝,想要和离。”
杜冬云对于她本就十分疼爱,知道她受了委屈,再加上她如此哭诉,更加心疼,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是终究还是有些顾虑。
“好孩子,你要与洛王和离,父母亲自然不会阻拦,可是你们两个的亲事牵扯皇家,皇上如今沉迷炼丹,不问朝政,皇后又是洛王的生母,恐怕和离绝非易事啊!”
乔九昭也明白杜冬云的意思,乖巧的点点头,道:“女儿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女儿也不愿让父亲为难的。”
杜冬云听完乔九昭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见她如此懂事,也加心疼。